“我知道你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你永远也看不到我对你的心?!你若是能知道,我们又怎会走到这种?地步?”澹台晔盯着沈鸿雪,目光几乎要将人望穿。
沈鸿雪一时怔住,说不清自己在澹台晔眼中看到了什么。
本以为应该是怒不可遏,可他眼中却为什么更多的是悲凉和落寞,似乎还有一?丝泪光。好像一个被亲近之人辜负很深的孤独之人,又?好像一个不被大人理解的孩子。
澹台晔转过身去,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落寞地低声道:“算了,我对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你也是没有心?的……”
沈鸿雪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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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晔离开后,宫殿的门从外面落锁。
沈鸿雪只听见外面铁锁被合上的清脆响声,在静谧的宫殿里如同金铁碰撞,分外刺耳。
之前,虽然澹台晔一?直关着沈鸿雪,但是门窗都从没上过锁,只是派了人在门外看着。沈鸿雪还可以坐在窗前看看外面的天和风景,闷了就看一?看书,从后门到小院中走一走。
此时,门窗都紧紧关着,再也看不到外面血色的天空和重重殿宇。宫殿中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床、四条冰冷的锁链,什么都没有,是一个不见?天日的牢笼。
沈鸿雪垂下眼眸,看了一?眼锁在手腕上的链子。
漆黑的锁链上刻着封印法力的禁咒,既限制了沈鸿雪的行动,也封住了沈鸿雪的法力。
方才就已经努力企图挣脱过,此时白皙的手腕上一?圈红印,破了皮的地方,都滴下血来,手腕上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
沈鸿雪的身体一?向不好,又?常年生着病,受了伤也很难愈合,虽伤口不深,血却一直止不住,源源不断从伤口溢出。
沈鸿雪浑然不觉得疼痛,只是怔怔地盯着手腕上的血往下滴。
从初见?被掳到这里,他?说要把自己吃了,到他入幻境舍身相救。
从他让自己亲他,又?对自己刻意疏远。
从他忽然让自己委身伺候,到他又?忽然温柔备至。
从首界城中把酒相对、宁可自伤也没有碰到自己一?下,到今日一座不见?天日的宫殿和四条冰冷的锁链。
一?切兜兜转转,变化无常,沈鸿雪像是着了魔一?般,心?中翻来覆去地回忆着,不停揣测澹台晔那句“我对你的心?”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只要想出他的“心?”究竟是什么意思,就可以摆脱这无休无止的反复无常?
可澹台晔究竟是什么意思?
把自己囚禁在心里,既不为逼问秘辛,也不要自己为他做什么事,更不再如之前一?样故意玩弄羞辱。他?把自己强留在这里,究竟是为什么?
“哐——”一?声,是门上的锁被打开的声音。
沈鸿雪抬起头,只见月璃推开门走进殿内。
月璃手中端着一?只盘子,是沈鸿雪平日里喝的补药,和往常一样,准备了一?碟蜜饯。
托盘上,还多了一?瓶伤药、一?卷纱布。
月璃将东西都放在床边的小几上,看了沈鸿雪一眼,轻声道:“沈小仙君,把伤口包扎一下吧,你的体质,见?血了是不会自己止血的。”
沈鸿雪看着放在小几上的四样东西,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明明都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明明已经那般不欢而散了,为什么澹台晔还要给自己送药,还要准备自然蜜饯?甚至,连手上的小伤,他?也注意到了吗,还要人送伤药来,为什么?
沈鸿雪伸出手,手腕上的锁链哗啦作响。
月璃闻声看了沈鸿雪一眼,见?他?动作一?滞,连忙又?把目光避开。
沈鸿雪不习惯听到锁链刺耳的声音,仿佛时刻在耳边提醒自己被囚禁的身份。动作尽量轻下来,慢慢地取了小桌上的伤药,自己上了药,用绷带包扎好。因为伤在手上,便自己用牙咬着打结。
月璃已经习惯了不提出帮忙,这些?日子相处她也懂了,沈鸿雪只要自己能做到的事,哪怕做得再不方便,也不会愿意麻烦别人出手帮助。
就和帝尊哪怕心?里再喜欢一个人,也说不出口,还不让别人掺合一?样。
月璃叹了口气,问道:“沈小仙君,你觉得帝尊对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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