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溪楼心里涌起一阵后怕:“你该不会是迫降到一半能源就耗尽了吧?”
“嗯。”
“那我们居然没摔死?”
“最后几百米,靠调整机身姿势来平衡风力和引力。”
孟溪楼说不出话来了,他不得不佩服吴言的临场应变能力。换做是他,他并没有把握能做得这么好,保住两人的性命。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吴言是真的很优秀、很厉害,各种意义上都是。自己原本也是对他十分钦佩和羡慕的,如果不是他老出言打压自己的话……
于是佩服归佩服,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
“得了你行你行,你这么厉害怎么就搞不定仇放呢?艹!简直被你害惨了,被迫困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啊啊真特么火大!mmp的!……”
现在只有他跟吴言两个人,他没有必要也没有精力维持自己一贯优雅温柔的形象了。
吴言听他在旁边唠唠叨叨,粗口连篇,竟然也没有生气,只是侧头来密密注视着他。孟溪楼对他那犀利的目光感到很不舒服,忍不住吼道:
“看什么看?!”
吴言忽然笑了。
笑得竟然十分温柔,看向孟溪楼的眼神也变得很柔软。
孟溪楼被他这反常的表现弄得心里发毛:“你笑屁?”
吴言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终于不装了。”
“你……”孟溪楼有些窘迫,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平时翩翩君子的形象全没了。
吴言嘴角又拉起一丝微笑,不再说话。孟溪楼见他一副尽在掌握的神情,很火大,又偏偏词穷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为什么偏偏要跟这个瘟神单独相处?
孟溪楼在不爽之外,又发现,自己更多的是不自在。不知为何,跟吴言面面相对,这让他很紧张、很窘迫,连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好。
一定是因为他是我死对头的关系,孟溪楼想。
吴言不紧不慢的吃着饭,忽然又来了一句:
“你这样比较可爱。”
孟溪楼差点呛住:“你、你说什么?!”
吴言面不改色,语气笃定:“不装比较可爱。”
“你特么说谁装?谁可爱?”
吴言看了他一眼,直接切入了主题:“你那些温柔优雅、风度翩翩的假象,还不承认是装的吗?”
“……”孟溪楼脏话已经飙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吴言想要做什么?要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星球上揭穿自己的伪装?他有什么好处?
一想到现在四周无人,他又觉得放松了,索性往地上一摊,一脸赖皮:
“是又怎么样?你再说大声点呗,看我怕不怕——这里又没别人。”
吴言没说话,孟溪楼等了半天,隐约听到他的轻笑。
“笑屁?”
吴言没有回答,却问道:“你平时那样端着不累?”
孟溪楼反问:“那你呢?”
“我怎么了?”
“你平时一直注意隐藏自己的信息素,你累不累?”
吴言沉默了一会:“我别无选择。”
孟溪楼摊摊手:“我也一样。”
“是吗。”
“怎么不是?你要处在我的位置就懂了。”
孟溪楼迟疑一阵,又补上一句:“你要也有一个处处都赢过你、还时不时讥讽你和针对你的死对头就懂了。”
吴言似乎难以置信:“讥讽?针对?”
“难道你没有?”
“……”
吴言好像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说法,说不出话来了。
孟溪楼心想:呵呵,被我说得哑口无言了。
两人一时沉默,各自想着心事。这时,夜色已经开始缓缓降落,孟溪楼现在一心头疼,要怎么样跟吴言面面相觑度过这难熬的漫漫长夜。想来想去,他忽然灵机一动。
“喂,吴言。”
“嗯?”
“现在这么无聊,要不要来玩个游戏打发时间?”
孟溪楼不动声色的挂着坏笑,目不转睛的望着吴言。吴言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一时没有答话。
“好啊。”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孟溪楼眼中的期待,吴言最终淡淡的表示了同意。
孟溪楼带着蜜汁微笑注视着吴言:
“好,你说的啊!游戏的规则是这样的,咱俩轮流说一件自己从没做过的事情,如果对方也没做过,那么算自己输,要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件事情。如果对方做过了,算自己赢,可以反过来要求对方无条件答应自己一件事。当然,提的要求得是对方能力范围内的事,也不能包括杀人放火这种。怎么样?玩不玩?”
孟溪楼知道,玩这种游戏主要是心理战,以及对对方的了解程度。他绝对有信心不会输给吴言,至少不会每一把都输。
吴言毫不动摇:“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