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忽然这么?多人来势汹汹,大崽心中是有点忐忑的。
可是,他觉得?他做的没有错,即便这些人来找他爹,他爹也一定会……
昂首阔步走在最前面的大崽,脊背微微僵硬,脸上却是一丝表情都没有。
反倒是走在一旁的阿牧,眼神之中透露了一点焦急。
——动手的时候是一点都没有多想,毕竟谁叫那些家伙先动手扒拉他的,可是现在看着对方叫嚣着来家里算账,阿牧确确实实有点担忧。
这样“闯祸”的孩子,会不会就让言叔叔不喜欢了?
大崽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师父,可能是身上带伤,昨天又被他缠着聊天到挺晚,他师父还打着呵欠。
走出来见到他,再看到他身后的浩浩汤汤,露出一个挑眉询问的神情?——还带着几分?揶揄。哪怕沈飞玹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就看那些村民的伤势和神色,也知道对方来者不善。
要不是大护卫警惕着,要不是对大崽和阿牧还挺忌惮,这俩要是寻常的小孩子,这会儿怕不是被这群人提溜着,也得?是被推搡着。
还有些疲累的沈飞玹往门框上一靠,懒懒的问:“这吵吵嚷嚷的,是干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咱们家来赶集的。”
大崽张张嘴,想跟师父先解释一下,却不想身后已经有人抢白。
“你就是这家大人?”
“你们家怎么教孩子的?”
“就是,小小的孩子心思怎么就那么歹毒呢。”
身后你一言我一语,转眼间就将大崽和阿牧塑造的无恶不作。
沈飞玹微微迷了眼,神情?之中明显透出不愉:“你们……,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我可不是他爹。”
——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现在人家正牌爹来了,沈飞玹当然就要看好戏了。
刚刚还喋喋不休的人群,一下被沈飞玹给堵得喉咙发疼。这不是孩他爹这在这起什么?话头?
大崽又看了他师父一眼,似乎除了揶揄、打趣,并没有什么?怒气的样子。
他心下稍安,却又看到他爹正擦着手走出来,刚刚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将擦手的帕子递给一旁的护卫,言夙走出门,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俩孩子,确认他们没有受伤,这才看向身后那十几个老老少少、男男女女。
刚才那些恶毒的话,他可听的一字不落。现在即便还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对这群也没有个好印象。
不过也不会上来就喊打喊杀。
反倒是那群村民,这会儿看着言夙,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虽然也是从这家走出来的,但如?果也跟门框上靠着的那个一样说不是孩他爹呢?
虽说这看着长相就像亲父子俩。
但有了那一瞬间的迟疑,这开口的机会就错失了。
言夙见那些家伙不出声了,就蹲下身招手叫大崽和阿牧过来,准备问问俩孩子这到底怎么了。
大崽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言夙,最终忍不住跑过去,扑在他爹的怀里。
言夙顺势将孩子搂了搂,轻声问他:“怎么了?告诉爹爹发生了什么?好吗?”
但显然人群之中有人不满言夙这般的轻声慢语,这一听就是得包庇这小孩啊。
“发生了什么??你家小孩打人了你知道吗?下手那叫一个毒啊,这么?心狠手辣的小孩,你……”
那人嗓门大、声音高,一副自己绝对占理的姿态。
却被言夙凌厉的眼风一扫,声音一下卡在了喉咙里。
沈飞玹发出嘲弄的一声轻笑,也不一身闲适的靠在门框上了。虽是闲庭信步往前走,但是周身的气势却比这结伴而来的十几人还要强盛。
——这些村民当然不用他这么?“郑重其事”的对待,但是事关给自己徒弟撑场面,别说他这个师父只是受这点伤,就特么的是爬,也得?挡在小徒弟的身前。
一群刚刚还叫嚣的村民,这会儿全跟掐了脖子的鸭似的。
“崽,你说。”言夙见他们都安静下来,这才轻声跟大崽说话。
大崽眼角微微有些发红——那些大人们再凶,大崽也是一点不怕,但是他爹这么?声音和缓的询问和师父的维护,却让他心里双双的。
他深呼吸平静了一下,开始条理清晰的说事情?的过程。
“我和阿牧哥哥跟着江兴他们去玩,天气热,我们就在水边抓小鱼和螃蟹。”
言夙交代过小孩子不可以下水,即便有大护卫在,大崽也没同意江兴他们说的下水游泳。
——毕竟可能一错眼就会出现危险。
但是江兴同村的一些小孩可不这么?想。
“他们游自己的就是了,为什么?要笑话我们呢?”大崽就挺费解这些人的想法的,自己不顾自己的安危,还非要别人跟他们一样吗?
但即便是这样,大崽也没跟他们计较这些。
可他们却开始一边骂人一边泼大崽他们一身的水——骂的也不仅仅是胆小鬼这类的词,而是带着侮辱性质的脏字。
“我就揪着他们去他们家找他们爹。”
虽是快到中秋,但是正午前后还是毕竟热,所以农家人就会早些起来做活,这段时间就休息。
所以大部分的爹娘都在家。
被找上的时候,不少爹娘都有些发懵,这小孩子打打闹闹的事?情?常有,偶尔有些打的过分?的,也确实是有大人带着小孩来讨说法的。
但是小孩自己来,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