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祁渡看向洛舟:“刚刚你要?做什么?”
“没,”席真不过是武力值高一点,祁渡就……洛舟想起那天看到的那团扭曲畸形的触手怪,全身冒出了冷汗,“没什么。”
他低下头,慌不择路地逃跑。
祁渡没有拦他,面色平静地去洗手。
不希望这个人再在席真?身边出现。
希望他能自觉一点。
祁渡擦干净手上的水,回到教室。
过了一会儿,席真也回来了。他像是心情不错,坐下时还在哼歌。
祁渡想捧个场,但又怕说错话,只好假装写题,侧耳倾听。
席真余光瞥见祁渡难得卡了壳,一道题半天不会写,心里哈哈笑。
心情愉悦的状态下,感知似乎特别敏锐。尾.椎蔓延出去的信息素,形成毛茸茸长尾巴,一左一右悠闲晃动。
席真一边感受尾巴,一边拿出作业本,一边思考,要?是哪天祁渡的章鱼再要?伸触手缠住他的手脚,就可以用尾巴打走。
那他要?好好锻炼才行。要?让尾巴变得更加强壮有力。
嗯,席真暗自点头,按照赵老师教的方法,十分用心地感受尾巴的存在,指挥它摇摆、攻击。
很快,尾巴就变得又灵活又有力度。
就是没人来对练一下,也不知道实战水平如?何。
在席真?的苦恼中,一周很快过去,又到周末。
他照例被祁渡盯着写作业。不知不觉席真都已经习惯,接到电话,一点脾气都没有地去了图书馆。
不过他很注意地没拿顾超送的虎头笔。
好像也没见祁渡拿出来用过。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条世界线会是因为使用“情侣笔”被误会关系,最后假戏成真?的。这也太儿戏了,他是那么容易喜欢上别人的人吗?
席真看着题,不知不觉注意力跑偏。
好半天回过神?,他抬起头,看到祁渡又在做竞赛题。他想了想,依稀记得祁渡好几节课没在班里上。
“是不是方老师给你开小班啊?”他随口问一句。
祁渡摇头:“是竞赛班老师布置的。”
席真茫然:“竞赛班?”
“嗯。”祁渡道,“寒假就要去省里比赛。”
席真沉思两秒:“我们是刚上高中两个月吧?”
祁渡抬头看他。
席真伸手:“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我们不一样。”
祁渡不想跟席真不一样:“还好,差不多。”
席真:“……”
祁渡捏着笔,安慰道:“只要尽力就好,就算最后只能去蓝翔,学好技术也能找到好工作。”
席真:“……”
祁渡:“……”
祁渡放下笔:“我说错话了。”
“你也知道。”席真看着祁渡好像很紧张,突然气都消了,只觉得好笑,想了想,故意说,“谁要?去蓝翔?我的梦想是新东方。”
祁渡点头:“好,支持你。”
“……”行吧,席真不开玩笑了,“我努努力,至少上个二本吧?”
祁渡依然点头:“现在的水平已经可以上大专了。”
席真:“……”
他想了想:“我觉得你可以出一本书。”
“什么?”
“说话的艺术。”
“……”
祁渡意识到,好好一个人,偏偏长了张嘴的,不止是贺晨星,还有他自己。
明明是想夸奖席真,仔细回味一下,却都阴阳极了。
好在席真?宽宏大量,不和他计较。
席真道:“你是不是得补偿我?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祁渡心里泛甜,他没想到席真?会主动给他机会,他当然说:“要?补偿。”
“那我们用信息素打一架吧。”席真说,“我最近也‘觉醒’了,我能感知到尾巴的存在,应该是一种猫科动物。它比较粘人,总是待在我的后背上,不肯下来,我怕它太弱小,想跟你的对比一下。”
席真觉得自己简直天才,短短一段话,一解释了尾巴在自己身后的原因,二给出了想要对战的理由。
祁渡没有拒绝,其实他都难以想象这是席真?索取的补偿。
他大概只能尽量不理解成从天而降的福利。
两人一拍即合,一起去图书馆附近空旷的篮球场,开始信息素的对战。
席真很快发现尾巴长在身上的弊端。只能防守,不能攻击!
确切地说不能远程。
祁渡的触手虽然还很纤细(章鱼虽然很想放出最粗的那根化茎腕,但被祁渡命令抽出了最细的触须),但那么长,可以像鞭子一样抽打,也可以像蛇一样把猎物缠绕锁死。
席真只要不能近身,就没办法主动攻击。
尾巴不停地拍打触手,最后还是被触手抓住破绽绞住。
“我输了。”席真意识到这个事实。
触手顿了一会儿,恋恋不舍地松开尾巴。
(祁渡:让你控制住自己,不要?那么贪心地缠上去,现在后悔了吧)
席真没注意到触手的失落,他还在安慰他自己。
没关系,他也只需要?防守。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但还是不免失落。
要?是可以凝聚出完整的猫科猛兽,比如?直接派出一头斑斓猛虎,咬住敌人喉管,该多威猛。
似乎是被他这个想法刺激,信息素努力快速地成长,在他头顶两端涌动,缓缓凝成两只尖尖的耳朵。
如?果洛舟再次陷入谵妄,就能看到拖着猫尾的少年,头顶又多出一对猫猫耳朵,耳廓上同样落着桃花瓣,耳壁是和桃花一样的粉红色。
席真看不到猫耳朵,只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一时又好气又好笑。
光长在他身上有什么用,他不是要这种形式的完整。
喵。
隐隐约约地,他能感受到信息素在委屈。
然后他再仔细感受一下,猫耳朵并非完全没有用处,他的听觉变得更加敏锐,祁渡略显急促的喘息,在他耳中变得格外清晰。
席真诧异地看向沉默的祁渡:“你呼吸很重啊。”
祁渡点头。
席真不禁膨胀:“所以和我对战,想赢也不是那么容易吧?看你也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了。”
何止,祁渡想,真?的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才把接触到席真?信息素后,开心到变成波浪线形状的触手摁住,让它规规矩矩、秋毫无犯地完成这场严肃的对抗。
不可以往尾巴根部跑。
不可以一圈一圈缠住不放。
不可以偷偷释放一些粘液般的浓稠信息素留在尾巴上。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祁渡脸上都冒出细密的汗,他从来没这么累过。
席真难得体贴:“那你先回图书馆休息吧,我去给你买瓶水。”他有意无意地炫耀,“可能是因为我只需要?防御,感觉不到任何消耗。”
出乎意料地,今天百求必应的祁渡,拒绝了席真的建议:“再在这里待一会儿。”他一边把波浪状的触手摁回腺体里,一边说,“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不要?去别的地方。”
席真:“……”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何止他身上,整个篮球场都是淡淡的海盐味。
他吸了吸鼻子?,没有嗅到一丁点自己的。
……猫科应该是什么味?还是说会像一号和二号宇宙一样,依然是普通Omega会有的桃香。
是伪装剂把桃香压了下去,还是……
席真沉思:“你的味道把我的都盖住了吗?”
当然不是。席真泄露的信息素,都被触手一丝不落地卷回了腺体里,此时章鱼就在细细地品尝。
祁渡无法向席真解释这个问题,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我们去别的地方散散味。”
“行。”席真自然没有异议。他也不想顶着祁渡的味道被别人撞见。
于是两人沿着人.流稀疏的小路,走了好半天,等席真闻不到自己身上的海盐味了,才回图书馆继续写作业。
虽然以祁渡敏锐的嗅觉,席真依然被他的味道包裹。信息素是流通的,他的触手只碰了尾巴,海盐味却顺着尾巴扩散到大腿、脊背和脖颈。
触手想亲自去碰。
触手没有碰到。
触手快要死了。
祁渡闭了闭眼,打开竞赛卷子,翻到最难的附加题。
席真却没有心思再写作业了。
他装模作样看了会儿书,撑着脸颊,无所事事地晃腿,眯眼看窗外的蓝天白云,又想出去玩:“这么好的天气,不做点什么岂不浪费青春……”
祁渡边列算式,边等席真继续说下去。
席真不安分地戳戳他卷子:“我想打羽毛球了,难得天气好。”
祁渡停下笔:“也是,我们还没分出胜负。”
席真鄙视他:“我现在根本不在乎这种虚名,小祁,你思想境界也要?跟上,运动最重要?的是快乐,输赢看淡,你能收获崭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