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提醒迟筵道:“帅哥系安全带,怎么不坐后面,副驾驶没后面宽敞。”
迟筵向后座看看,笑笑道:“没事儿,省的挤。”
司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地发动了车。
自从上了车那位大哥就没说过话,不过两人本来就不熟,迟筵也没在意,也沉默地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
到了地方迟筵拿出皮夹付款,他回头一看,那位大哥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站在车外等着。天隆苑离这里还得步行十分钟,不过也不算远,迟筵也没觉得奇怪。
司机小哥拿着人民币看了两眼,又抬头看看迟筵,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闭了嘴。
迟筵下了车,那位大哥对他点点头道:“谢谢了啊。”
迟筵以为说的是打车车钱的事,便笑了笑,摆摆手道:“没事。”说起来还该他说谢谢才对。
中年男人道:“小兄弟,那我回家看看了,就此别过。”
迟筵也笑着和对方道别,转身准备往自己小区里走去。
就听对方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我不敢离你太近。”
迟筵来不及收回的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
他僵着脸回头看去,正好看到中年男人远去的背影,小区门口明亮的橘黄路灯映照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它没有影子。
迟筵手哆嗦着,几乎拿不动钥匙,他迅速跑进楼里,电梯门开了之后甚至不敢进去——他怕再遇见什么。
小时候的事印象已经淡了,自从外婆把玉送给他之后,他虽然也撞过邪,但几乎没有过最近几天这样接连地“看见”这些不干净的东西的时候。
他摸了摸胸前的玉,不经意间又碰到那装着叶迎之骨灰的小瓷瓶,默默安慰自己不管看见什么,装没看见不搭理就行了,至少它们还不敢直接来害自己。
这样自我安慰着终于顺利到达了家门口,疑神疑鬼地左右看了看,才打开家门进去。
打开灯合上门的那一刻,他几乎整个人完全脱力瘫在地上。
但很快迟筵又坚持着打起精神,找出准备好的牌位和香炉,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客厅一个几案上。这场景滑稽中透露着几分诡异,不过迟筵单身汉一个人住,平时家中也没客人,因而也不在意。
按照张道长的说法,他要携带叶迎之的骨灰以保护自己,从携带当天起就得每日早晚各一次供奉叶迎之牌位才行。
他不敢怠慢,既然叶迎之的骨灰已经带在了身上,回来就点燃了三炷香给牌位供上。
定做的牌位通体玄黑,上面刻着六个金色字“叶氏迎之之灵”。
迟筵手里拿着香低头恭敬地拜了拜,随后将香插进了牌位前的香炉之中。
他的身后,立着一个黑色的人形,沉默地看着他做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