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阜,衙里差吏,负责分配任务。”
“柳苍云。”
“我们县衙最近的一起案子是在城郊东南角的茅厕旁,一男子被发现惨死在那处,死后被割去舌头。”那人虽讨厌,但公事上还是一板一眼说道,不敢含糊,“你们三就去查最近新报的案,查人走丢的,离奇失踪的。”
果然是叫他们来办吃力不讨好的事,柳苍云想道,嘴上问了句:“这量有点大啊,可否让衙里的人带带我们,我们一个人换到衙里帮忙?”
“衙里其他人要查第一宗惨死男子的,你们去查我说的就行了。”那人说完就不打算给柳苍云机会,只提了一牌给柳苍云,“这牌拿了去查卷宗,都有记下来,忙去吧。”
好吧,但柳苍云想来就自己配了佩刀,而其余二人没有,“那佩刀呢?出外查案好防身。”柳苍云拍拍自己佩刀刀身。
那林阜只看了柳苍云一眼,有点鄙夷的神色浮起,“这县里安生,都是求安的主,你们三人还怕人家小胳膊小腿的?”说完就走了。
柳苍云听他这盲目自大的发言,三人齐齐皱眉,这查案给佩刀可是规矩啊。
“头他们!”被不给佩刀的事惹毛了,齐小孟微微炸毛,指着那林阜离开的方向就愤怒说着。
“啧,真有够瞧得起人的。”柳苍云摇摇头,手里解着自己的佩刀递给二人。“这佩刀我带出来也是让大人通融的,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你俩拿着,咱们兵分两路查,效率高点。”
“这?你一个人还是你拿着吧。”祝旭出声想要制止柳苍云递刀的动作。但那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就扯开祝旭的手把刀塞到祝旭怀中。
“拿着就拿着,我这身手可不是盖的,让你俩出事可就是我的不对了。”柳苍云环了手,不给二人还刀的机会,点了该负责的卷则去查了。
“大娘啊,你家小儿子是不是不见了?”
“小伙子你怎么说话的?我家儿子好着呢,你家小儿子才不见了。”
“大哥,你家娘子可是不见了?能跟我说说吗?”
“去去去,我家媳妇好着呢。倒霉催的,你家才媳妇不见了。”
柳苍云拿着林阜给配的卷则,脑子里一个大胆的想法蹦了出来:这衙门的人都是吃白食?不带脑子值得班?怎么案子都不给卷记上的,人都找回来了还要人去查,这不是耍人吗?
但想来,人家好像,倒是有可能。
是在耍人。
想想自己还真是倒霉催啊。
从袋子里拿出另一卷卷则,是在县上一户商户家里的,说是男主人不见了。
拿着卷则问问商铺人家,商家给指了路,还神神叨叨悄悄给柳苍云说了句:“差爷那家可怪了,他家娘子总是在唱些怪瘆人的曲子,可怪了,人家都说那娘子是丈夫跑了失心疯,还说那娘子给鬼怪勾了魂上了身,你说怪不怪。”
“是挺怪的。”柳苍云莫名想起了那日齐小孟听到的诡异女声。
“我这卖的灵符可就灵验了,给人开过光的。差爷要不要买个傍身啊?”终于切入正题,给指路的商家是个卖纸扎符咒的,此刻正笑着给推自家护身符。
柳苍云还在回忆那天的场景,被店家这么一打断,还真差点就信了,要掏钱,理智却把他捞了回来——没钱啊,“谢了店家,不用了。”没得钱使鬼推磨,那就只好肉搏了,这身上几两肉也不是白长的。
到了店家给指的那地方,柳苍云上前敲门了。
不时,一个小厮由门里探出头来,双手把着门,“您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我是官府的人,来问案。”柳苍云卷起一个平易近人的笑容。
但那小厮却一下青了脸,又旋即恢复,只是道了句:“我去通报下。差爷您等等。”
“好。”柳苍云奇怪着这小厮,是自己笑得太难看了?怎得还被吓着了?
等了一会,嗒嗒嗒脚步声由远及近,那小厮这次开了门,“差爷这边请。”小厮身后走出一人领着柳苍云往府里去。
到了这院里,柳苍云觉着这处地方比外面那处都更有几分春日的味道,外面工整,里边却是绿植香花萦绕,檐下吊着花铃,廊上廊边也有藤曼植株,郁郁葱葱闪着点点星光,晃着人眼,想来是主人费心让人刚给浇了水。
柳苍云正四处瞧着那植被,一葱白衣裳略过眼前,在另一廊上,有人着葱白衣裳正走着,柳苍云以为是主人家,要去看模样,却是一妇人,双颊微微凹陷,脸色有些发白,正呆呆地往前走着,像个没有生气的病人。
“差爷这边.”领路的小婢女出声提醒柳苍云。
“好。”柳苍云回头应了声,再回头去找那夫人,却不见了。心下一种怪异的直觉飘了起来。
“姑娘,听说你家夫人喜欢唱曲?”柳苍云跟在婢女身后,背着手放慢脚步。
只见那婢女立马转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紧张兮兮地说:“差爷,这,小的不知晓。这边走吧。”
柳苍云从婢女脸上看出了一丝惊恐,感到奇怪却还是按着婢女说的缄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