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厅上,还是那几个人,鲁小姐喝着茶,鲁大靠着椅背心情正糟,因着自家妹妹居然还要与那不知哪里来的男人说话?而那大哥则回了家,临走时还拉着刚出来的齐小孟神秘兮兮地说着:“差爷,你记得让哪位公子帮我求个开过光的器物,毕竟家里发生了这事怪不吉利的。”齐小孟也迎合着说好。那大哥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柳苍云与窦汇才走到厅门口,鲁堇雨便站起了身。
窦汇也识相点了头,便等着鲁堇雨领着自家大哥一齐走来。
“可赏面我家的车送你回去?”出口询问的自然是鲁大,鲁堇雨再坦荡也不可能出言相约,只得自家哥哥不情不愿地出马。
“好,有劳了。”窦汇知晓这话该是出自谁口,便答应了。
于是三人便都上了鲁家马车。
“头,我怎么觉得这鲁小姐好似中意咱家小宋阿?”齐小孟瞅着远去的三人问道,一脸的玩味好奇。
反倒是柳苍云没什么表现,也好似没发觉什么,只是语气沉沉地哼了声:“嗯?”便转身往里边走了。
办事用的屋子里,林甫正俯身站在桌前,盯着面前展开的一卷卷宗则。柳苍云自是知晓这些东西都是什么。
一,县上出现的第一具被暴露出来的尸体,手法玄妙,没有痕迹。
二,接连被挖出的关于中年男子的失踪案,出现一壶酒。
三,鲁小姐与宋尘路遇杀人案,被杀的人是谁?杀的人又是谁?
四,鲁府小丫鬟被抛弃在农户家中,杀人者是谁?
而三与四的杀人者是不是同一个?不清楚。那二和三的被杀者与失踪者又有什么关系?不清楚。那么一与二的始作俑者又是否为同一个人?不清楚。
一切的朦胧没有一丝勾连,一时三起明显案子与一起未知的案子接连而至,林甫觉得这个在自己上任多年的镇子有某些东西开始肆虐了,又是什么搅着这一趟浑水?又是什么让一具尸体扯开这帷幕的?会不会有更多的尸体在水下掩藏?
“怎么看?”林甫问道,按按隐隐发痛的额头。
柳苍云不知在想着什么一时没有做声,齐小孟便顺势接了林甫的话,“那婢女伤了两处这一处不致命这一处致命,按老手来说,何必二次下手,能直接解决的事要这样干,不是有仇就是变态。但我觉得变态的几率大。”
“但是你觉得这扔在这农户院里又是为何?为何不寻个隐秘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处理了?”林甫问。
齐小孟答:“为了被人发现呗,有的变态好被人注意这一口的,取悦自己。”
“那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林甫又问。
齐小孟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对本地路很熟悉,能跟着鲁小姐和宋尘不被甩掉,还能折返收拾尸体,看来是在隐藏着什么,那小婢女的死,说是飞来横祸不为过,瞧见了凶手的真面目于是被杀害了。但是由两处伤口看来,难道不能是两个人干的?你看,几起失踪案,与鲁小姐遇见的杀人却没有尸体可以归为一类,是隐藏事情发生的,而一开始发现的尸体与如今被发现的尸体,则是刻意带到人眼下的,是刻意让人发现的。”柳苍云说话了,一边说一边在桌上画着圈。
说完抬头,林甫与齐小孟都安静地看着柳苍云。
“怎么了?”柳苍云不解问道。
“呵,怎么说是你的事,没有证据也不过是你的一派胡言。”那阴阳怪气的季衮又出现了,正从门外走进来。
屋内一时安静得像狼来了,齐小孟咳了声想点破这个局面。
“确实。”柳苍云却先拆了自己的台,边说还边极其肯定地点着头。
倒是季衮被堵得一时接不下话,只得悄悄翻了白眼,去一旁坐着。
“那如今还是得先查出几个失踪的人的去向与第一具尸体的来历,再者一边查这丫鬟的事,顺藤摸瓜,总会有蛛丝马迹。你们分两路去查吧,先到这里了。”林甫说了句话便理好卷走开了。
房内剩三人,季衮自恃不爱去看那两人,也不愿去挑两人剩下的,先出言道:“我查丫鬟的。”
齐小孟恨不得先出去这房,免得跟这讨人厌的在一起,一不小心就打死他,便道:“好。”就拉着柳苍云溜之大吉了。
大街上,马车内,两男一女静坐不言。
鲁大奇怪这男子与妹妹的关系,觉着两人之间好像有秘密,还有这商人身份实则不是很适合往来,但是这人救了自家妹妹,鲁大一时甩脸也不是,不甩脸又觉得掉面子,真是憋得慌,只能环手闷头盯着车板。
“公子,那差爷可是唤的柳姓?”
窦汇轻轻一点头,算是承认了。
鲁堇雨微微一皱眉,“那公子你?”
“宋。”窦汇挑起一抹笑意,实在是对面这个瞪着大眼睛跟怕自己的肉被叼走一般的小柴犬玩趣。
“那宋公子,近来住在何处,那日让我家大哥上门道谢,或是日后有需要,我们定会为公子助上一二之力。”鲁堇雨说的客气,语气诚恳。
窦汇即识相,也应了声好,客气客气。
待到了酒楼,窦汇下了车,对着掀了车帘要下地的二人打了招呼说:“不用麻烦了,我就到住处。你们不用下来了。后会有期后会有期。”便留下二人往酒楼里去了。
窦汇刚上二楼,掌柜便来迎,“东家。”
“嗯,去帮我查查徐家夫人与徐家老爷,对了还有后边斜对角的小屋,探探虚实。”窦汇吩咐道,站在正对大街的过道窗边,瞧着楼下远去的马车,暗暗叹道:“该是没什么事要你帮忙的,如果是,那可是谋权篡位的事了?”
慢慢跺上了一处隐蔽的阁楼,刚推开门,就见尹阕站在半合的窗边,闻身后有人便转身问道:“舍得回来了?”
“那不能一直呆在一起吧,再说现在又没什么关系。”窦汇摸摸鼻子。
尹阕不知为何嗤笑一声:“那你这话是有关系了就不必回来了?”
像被踩中了尾巴,窦汇提高了声调,“你!哪的话?”
“这可不像你,以前没什么都粘的跟糊了腻子似的,现在倒小心起来了?”尹阕反问道。
“你看你,但凡这心思用在凤琳身上你都不必单相思这么久。”窦汇没头没脑回了句,急急找了这话来堵住尹阕的话。
尹阕挑了眉毛,去看有些心虚的窦汇,叹了句:“啧,你真烦。”
窦汇努努嘴,不置可否。
门外,叩门声响起,掌柜唤道:“东家,查到了。”
“嗯,进来吧。”窦汇说道。
掌柜的拿着一个木盒走了进来,“东家,请过目。”
窦汇挑开木匣,扫了两眼,拿起一张卷则细细看了起来,“这属实?这徐家老爷还有这爱好?”
“之前有线人好奇去查过,确有此事,库里还有一些关于这件事的存案,东家可需要?”
“嗯,再说吧,我没什么兴趣知晓,那小屋的呢?”
“在这。”掌柜点了最厚的一份给窦汇。
窦汇拿着这一份一张张览过,不禁眯了眼,“这个人渣,这些人都是最近衙门在查的人,看来。”窦汇说着,“那徐夫人的呢?”
掌柜又递过一张薄薄的纸。
上边是徐夫人截止于出嫁,冠上了夫性的二十几年人生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