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谏觉得非常神奇,赶忙问向沈郁,“这是怎么做到的?”
沈郁眼底溢出些异彩,“李斯发明的,他是个电脑天才。这个页面可以通过我们两个的对话,分析出我们下一步的意图。”
林谏在心中暗自赞叹了番李斯,不仅人长得帅,除了会画画还精通电脑,的确是一位奇人。
林谏:“吃烧烤吧。我记得附近的唐人街有卖的。”
沈郁瞥了一眼林谏平坦的小腹,怀疑说:“你大晚上吃这个?”
林谏自然“嗯”过,他不能再被沈郁捉到任何端倪,包括自己吃饭的细节,所以他既然在沈郁面前表现出自己爱吃肉,就不会轻易转变。
沈郁挑眉,顺着林谏的意思点了几道菜,系统自动推算出二人到家时间,备注上送达时间。
等二人到达猎影公寓时,外卖已经挂在了公寓门上,包装袋的表面还氤着一层热腾腾的水汽。
这让林谏不由感慨,科技改变生活,李斯这个队员真是不错。
猎影的公寓,在亚兰市的中心,平时沈郁三人研究案件,需要安静的环境就选在了别墅区,四周邻居都隔的很远,方便了不少。
他们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三点。
沈郁和林谏坐在了一楼客厅,默不作声地吃着宵夜。
林谏见沈郁给他点的全是肉类,心中颇为无语,但表情还是分外享受地全部入了肚。
他看见沈郁一直在滑动手机上韩旭发的案件线索,漫不经心地嚼了几口色拉,调侃地说:“老板,人到中年就是有很多不得已啊。三十岁了,确实应该为了保持身材,夜宵都得吃健康餐。”
沈郁看着林谏嘴边的油渍,嫌厌地扔了张纸巾,“你嘴上的油都够炒一盆菜了,看了怎么能让人有胃口。”
林谏尽管面色岿然不动,但心里已如万马崩塌般尴尬。
他快速擦完嘴,理了理头发,貌似一本正经地说:“现在呢,秀色可餐吗?”
沈郁放下手机,认真端详了林谏五秒,转而移开目光,利索起身,语气淡漠地说:“我去洗澡,给你十五分钟,把这里收拾干净,聊案子。”
林谏抛出橄榄枝,奈何对方把他的枝头砍了下来,半点没有风趣,微有些沉闷地“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林谏感觉到一股清爽的香气散在空气中,带着柔暖的水雾,慢慢包围着向他走来。
沈郁从浴室走出,□□着上身,一滴水珠顺着他狭长的眉眼流下,在锁骨的地方打了个旋,不甘心的滑落。
古铜色的皮肤将有形的腹肌衬得更加完美,在灯光的映射下,未擦干的皮肤上散着烁光,令人挪不开眼。
“看够了吗?”沈郁那双墨黑沉湛的双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快速披上外衣阻断林谏的目光。
林谏微微咳了声,把手边的可乐一口气喝进了肚,胃里顿时翻出些刚才肉类所泛出的恶心。他把头埋在脖颈里,藏得极深。
等沈郁搬来一块白板架在林谏面前,他才重整精神,抬头目不斜视地看着白板,半点视线不分给沈郁。
沈郁直入主题,“我刚才在浴室里想了很久,凯瑟琳死时的衣服为什么和宴会上穿的不一样?刚才韩旭打来电话,说她今天出席晚会的衣服和鞋子并不在任家,是去了哪里?”
林谏有点讶异。沈郁又说道:“警方在凯瑟琳的车里和别墅里,包括严嵩扔凶器的河里都查过了,没有她的衣服和鞋子。如果说凶手是为了名贵首饰,她耳朵上那块裴翠耳环更有价值,要她的衣服干什么?”
沈郁在白板上写下“疑点,衣服”四字,字迹一如他本人,尽显锋芒。
林谏皱眉想了一会儿,从沙发上站起,接过沈郁手中的笔,写道:“二,死因。”
等最后一笔落下,沈郁缓缓开口,“韩旭刚才说,经法医鉴定凯瑟琳的肺部确实有积水,但鉴定报告中显示她最后的死因并不是溺亡。”
林谏顺着沈郁的思路分析:“她脸上的妆发都没来得及卸,应该没有泡澡的打算,很有可能是凶手把她扔进了浴缸想溺死她,可是为什么凶手又后悔了,选择了挖心的手段杀他?”
沈郁静了一瞬,说:“你不是认定凶手有人格障碍,精神变态吗?不想她轻易的死不是很正常?”
林谏缓慢摇头,在客厅来回踱步,沉思着凯瑟琳浴室内的细节,将自己代入凶手的观感世界中,声线冰冷:
“如果我是一个高智商的凶手,我患有人格障碍,心理扭曲,我计划好了一切行凶的手段,决心要折磨她,我会不会先把她扔进浴缸?
不。我不会.....
我享受她看着我的时候,双眼里的那份恐惧。我喜欢那种刺激感。我会先把她绑起来,折.磨她,让她跪在我的身下,求我饶了她。而不是看不清她的脸,只是粗鲁地把她的头按在浴缸里。”
沈郁皱眉听完了林谏对于凶手的侧面描写,靠在墙上,低头含了根烟,擦出的烟火映在他幽深的眼底,显得分外空旷生动。
他面色带着审视,点评了一句,“你挺像个变态。”
林谏摊手,一脸无畏,“这是我的专业态度,我可是阳光正直好青年,活好体贴不粘人。”
沈郁再抿了一口烟,鼻翼中喷出醒神的烟草香气,不置可否,“凶手行为矛盾,可能是两个人所为?”
林谏心中猜想与沈郁不谋而合,面色配合得更沉了一分。
他在的第二点上加了星星符号,再回正题。
“还有,第三点。假如严松的确是在任家门口被人打晕,那凶手在打晕严松后便入室杀了凯瑟琳,可凯瑟琳家的狗不是得了狂犬病吗?有陌生人闯入任家,他们为什么不叫?三条狗叫起来肯定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沈郁沉默了片刻,突然一字一顿道:“你似乎极力想帮严松摆脱嫌疑。”
林谏半张嘴,愣怔地注视了沈郁半秒,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故意顺着沈郁的话说:“因为他帅气又多金。”
沈郁的脸豁转冷,别过身子不再去看林谏,格外用力地在白板上落下一行字:“9:30或10:00。”
林谏顷刻明白了沈郁写下的东西,于是言归正传:“你是说,凯瑟琳到达任家的时间线不一样?”
沈郁的声音低而慢地响起,在这样寂静的深夜,显得分外有力量:
“嗯。严松一口咬定凯瑟琳是九点半到达的任家小区,可是酒店的服务生小琪则说凯瑟琳9点30才离开,那么凯瑟琳到达任家的时间至少在9点45,最晚10点。中间这半个小时的时间差,决定了许多事情。”
林谏看向警察给小琪录入的证词,低声念道:小琪的原话是,她在9点30左右在大门前撞了凯瑟琳,见凯瑟琳掉了一块手表,就把它捡起来交给了经理。”
林谏:“可以问韩旭要一份当时酒店里的监控吗?”
沈郁在林谏开口的同时就打开了电脑,“有,韩旭已经发给我了。”
下一秒,画面停顿在九点三十一的时间点,小琪与凯瑟琳正好在大门前相遇,撞掉的手表就是凯瑟琳晚宴时所带的镶满钻石的那块。
沈郁掐了烟头,将画面中的凯瑟琳全力放大,凛声问:“凯瑟琳的头发披到遮住了大半张脸,小琪怎么认得出凯瑟琳?”
林谏视线追随着沈郁的手探去,盯了许久,浓密好看的双眉慢慢拧在一起。
二人无声中,许多沉在心底最深处的疑思,渐渐冒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