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贺中鹤夸张地笑了两声,拍了下他肩膀,“七老八十老头儿的球都截不着?。”
“再来。”雁升撑着?膝盖,笑了笑。
贺中鹤没停顿,托球往旁边闪了一下,接着一跃。
这一下跳投没成功,雁升很轻巧地扒拉了一下,把球给?他扒拉走了。
再次尝试,贺中鹤拿着球花里胡哨一阵乱晃,再掷出去的时候又被雁升单手勾了下来。
“我要是想抢,”雁升大概是欺负人欺负上?瘾了,“不用等你投球,运的时候就截走了。”
贺中鹤很不服地左右手带球,把球压低。
压到膝侧位置后突然起身发力往前冲了一段,这次速度快动作利落,雁升往前一兜,险些没防住。俩人胳膊在半空中绞了一下,贺中鹤脑门差点儿撞他鼻子上?。
球滚落在地。
其实还出手还是不够干脆,不然就是谁把谁撞倒,而不是以现在这种诡异地姿势面对面凑一起了。
雁升放下胳膊,往后退了一点儿。
微妙的安静。
贺中鹤状似不经心地四下看了看,球场外没人往这儿看,除了……一个隔大老远也能看出来是个光头的男的,那人正蹲地上抽烟。
好像是发现贺中鹤注意到他,那人站起身。
有点儿眼熟。
但贺中鹤这会儿没顾上,学校里那么多认识的眼熟的,管他干嘛呢。
他捞起球,左右运了一下。
然后被雁升从侧面抄过来断了球。
“我放弃了。”贺中鹤叉腰,叹了口气,“我断你试试。”
“来。”雁升好像挺有兴致,跟贺中鹤对调了站位。
第一次没反应过来,球直接越过他进了篮。
第二次伸手努力跳着去够,雁升往前一步错开手之间的距离,掷过去。
第三次贺中鹤直接从雁升手上?抢了,扑了几?次没抢过来,就差按着?他胳膊把手指一根根往下掰了。
“操。”贺中鹤有点儿没面子,直接耍赖开了,抢过来球抱胸前不撒手,然后跑到篮筐下,勾手上?篮。
没进。
篮球这东西吧,平时看人打还行,经常见谁牙磕谁脑袋上?了谁把谁撞倒了之类的,球场上激|情澎湃,滋儿滋儿冒火花。
但这么跟雁升试了几?次,发现跟看起来那种感觉有点儿出入。
因为肢体|接触碰撞太他妈多了。
不知道是自己有问题还是雁升有问题还是球有问题。
一会儿手擦着胸腹那片儿过去,一会儿捞球碰着腰碰着?腿,一会儿差点儿鼻子撞一起。
正经gay谁跟同性打这个啊!终于知道为什么雁升打?球从来不扎堆儿了!
耍流|氓揩油太方便了吧!gay吧别搞舞池了直接建个室内球场多好!
多次零距离接触后贺中鹤觉得再这么下去就真滚一块儿了,太危险。
“不打?了,胳膊要断了。”贺中鹤咳嗽了几?声。这没正经打,不算剧烈运动,其实没累着?,但就是有点儿窒息。
雁升绕场转悠着?,从各个方位投了几?个篮。
贺中鹤回到球架下,呼哧带喘地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喝完后才觉出来不对劲。
自己那瓶还没开呢,这是雁升的。
贺中鹤闭了闭眼,不动声色把瓶子放回去,假装无?事发生。
“看见了。”雁升隔着?球场从最那头说。
“就你眼神儿好。”贺中鹤觉得自己脸皮现在被雁升训练得比以前厚了,他看着?雁升,“你不近视啊?”
“双眼视力1.5。”雁升带球小跑过来。
挺新鲜,天天趴书上?视力还这么好,对比自己非常不公平。贺中鹤眯着眼远眺操场:“我都快一百度了,看最那头的都……”
半天没听到下文,雁升看着?他:“都什么?”
贺中鹤抬头:“咱俩是不是打得太陶醉了点儿?”
“嗯?”雁升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贺中鹤指了下操场。
天已经擦黑了,跑道足球场看台,一个人也没有,刚才那些滋儿哇打?闹的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消失了。
听着跟恐怖故事似的,而实际上?更恐怖——六点五十七,晚自习铃已经响过半个小时了。
没记错的话第一节晚自习还是老郑的,要小考来着。
贺中鹤唰地蹦起来,拉起雁升胳膊就开始往教学楼狂奔。
站主席台上远看这两人挺有意思的,一个蓝毛小人拉着?黑毛小人,头发跑得都往后飞,跌跌撞撞往教学楼冲,苦笑声响彻整个操场。
看来挺好啊。
赵臣冷笑一声掐了烟,摸了把秃瓢,从主席台上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