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基本就是收拾收拾准备过节了,工作的等?着几?小时后休班放年假,上学?的也放下作业待不住了。
早上贺中鹤起来做了套卷子就没再靠近书桌,在朋友圈刷他们回老?家去农村之类的动态。
石宇杰发了张照片,是他的腿和周围一圈因?为?抓拍脸变形的大姨大妈,背景一地瓜子皮糖纸,还有小孩儿咧着嘴穿着开裆裤在大哭。
配字是:正在被问成绩[裂开/]
贺中鹤给他点了赞,评论了一串哈。
成绩昨晚十二点就能查了,他早上起来到现在,看了石宇杰朋友圈才想起来要查成绩,心态非常放松,放假第一天就对过答案知道大概什?么分数位次了。
打开网站拉了拉班级成绩单,二十名,跟预想的差不多,顺着错题的分加了找上去,应该是第五名。
雁升还是毫无例外地第一,贺中鹤看着这个头顶一片空荡荡的名字,突然有点儿自豪,这我男朋友呢。
石宇杰应该是看见他点赞评论了,给他发消息,说过完年初六才能从老?家回来上课。
然后问他来不来他老?家玩几?天。
“不用。”贺中鹤给他回语音,“我这儿有人陪。”
石宇杰给他回了仨叹号,说除了你妈还有谁。
贺中鹤发过去一个狗头。
石宇杰回过来雁升俩字儿,后头跟着三行问号叹号。贺中鹤笑着把手机熄屏放下了,站到窗边想伸个懒腰,伸到一半听见墙闷闷响了三下。
贺中鹤愣了愣,憋住了没笑,赶紧跑过去也敲了三下。
换衣服准备出门。
“干嘛去?”杜兰珍问。
“出去逛会儿。”贺中鹤很雀跃地开门蹦走了。
轻手轻脚掏出钥匙打开雁升家门,贺中鹤贼似的溜进去,见雁升正站洗手间镜子前扒拉头发,扑过去抱住他,一通傻乐:“把我召唤出来有何指示。”
“去趟山里,跟不跟着?”雁升摸了把他脑袋,照着脑门儿亲了一下。
“走!”贺中鹤很有兴致。
这回还是大卢开车,其实公司已经放假了,但?他和雁升有时候过年会去看望比较熟的几?个护林员。
“哟。”大卢掐了烟,把情歌top榜切成土嗨,扭头看着跟在雁升身后上车的贺中鹤,“大,这是领了个睡袋上山啊?”
“冻怕了。”贺中鹤上车摘了羽绒服帽子,往座位上一倚,衣服厚得挤半天气儿后背才完全倚到靠背上。
“先去趟烟酒商店,再去商场。”雁升跟大卢说。
“好嘞。”大卢笑笑,把DJ版恭喜你发财音响调高。今儿大家都喜气洋洋的,过年嘛,“大过年好,睡袋也过年好。”
“过年好。”雁升给几?人小群里发了个红包。大卢听见消息提示音,特?快乐地在轰隆轰隆响的土嗨中点开了,嚎了一嗓子,“恭喜你发财——”
雁升很头疼:“我是点了个卖唱的吗?”
大卢继续忘乎所以:“恭喜你精彩——”
按不同?地方不同?家庭习惯,过年几?天不同?时段都有上山烧纸的,护林员都不得歇。顺着山路七拐八拐上去,帽子叔和另一个年轻点儿的胖大叔出来迎:“大老?远就看着你们车了!”
“明年一定换辆越野。”大卢从车上下来,“太颠了。”
刚才买的人参酒和几?箱礼品满满一后备箱,仨人一起提才把东西运屋里去。
帽子叔站一旁唠叨雁升:“就知道你今天得来,消停蹲家里多好,这边儿冻死个人的。”
“哎?”旁边烧炉子的胖大叔指了指他。
过年不说不好的字眼?儿,帽子叔赶紧转移话题:“这小伙子也你们干网红的吧?”
“不是。”贺中鹤笑了笑,“我雁升同?学?。”
“看着也像网红。”帽子叔咂咂嘴,想起来什?么,“上回那个还来吗?”
“哪个?”大卢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穿花里胡哨那个。”帽子叔说。
“那就一看热闹瞎装逼的。”对于涛哥这种人大卢很不屑,“我觉得他就是贴乎我们大呢,那叫什?么……舔狗,对,舔狗。”
帽子叔没听懂他这洋气词儿,点了点头去帮胖大叔烧炉子去了。
大卢在屋里转悠的时候贺中鹤小声问雁升:“怎么的,你还有舔狗啊?”
“他学?会个词儿到处瞎用。”雁升笑了笑,“之前酒吧那个。”
“操。”贺中鹤想起来那个瘦竹竿,“当时我在gay吧看见你,世界都魔幻了。”
“谁能想到之后还有更魔幻的呢。”雁升说。
“在那说什?么悄悄话呢。”帽子叔看着他俩,“中午都没事儿的话留下吃饭。”
“有事儿。”雁升赶紧喊了大卢一声,边往外走边说,“赶着回家过年。”
大卢跟出来跑上车,招呼他俩上车。
帽子叔见他们要走,朝里间走去。
“赶紧。”雁升催大卢。
“热车呢,马上。”大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