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万别阻止我,真的,这酒我必须喝,已经三?年了,每个晚上我都是这么?过?来的,要不然,我睡不着。”依旧清明的双眸没有一丝醉意,白紫苏只想把自己灌醉忘掉脑海中叫嚣着冲出来的不堪,可是,为什么?越喝越清醒?
“以前也是一直喝酒吗?”
“是啊,在家里,”白紫苏脸上是毫不遮掩的苦笑,“我以为这次换个环境,我可以忘掉,可以不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但是,显然失败了。”
看着眼前人儿痛苦的神色,电光火石之间,原傲蕾似乎明白了什么?,一种心?疼的情绪蔓延到喉头,叹了口气,只是陪着她喝酒,倒也不再言语。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一瓶酒很快就见了底,白紫苏将下巴放在瓶口上,笑着看向对面沉默的人儿,第一次有了想要倾诉的冲动。
摇了摇头,原傲蕾温和地扯了扯嘴角,“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何必提起伤神呢,来,我陪你喝酒。”
按住原傲蕾正欲举起的手,白紫苏眼底是闪烁着的泪花,“可是过不去,它卡在这里,日复一日地折磨我,叫嚣着要把?我拉进地狱,我很努力了,已经很努力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不放过我!”
将脸埋在双手里,白紫苏情绪有些崩溃,她甚至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那些肮脏的画面便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撕扯着她的灵魂,那被她苦苦压抑着的恨意,更是在心下翻滚,煎熬着她所剩不多的理智。
将微微发抖的身子揽进怀里,原傲蕾像婴儿一样拍抚着白紫苏的背脊,柔声哄着,“都过去,你应该试着忘了它,不要再折磨自己,苏苏,你要努力让自己走出来!”
“我努力了,我已经很努力了,”再抬起头,小脸上满是泪痕,“我很努力的笑,对每一个人笑,也很努力地活的没心没肺,可是——”烦躁地扯了扯头发,白紫苏现在只想狠狠地伤害自己达到发泄的目的。
“苏苏,”原傲蕾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去找心理医生呢?”
“我……”白紫苏张了张嘴,安静下来,“你也觉得,我心?理有问题是吗?我一直觉得我的身体里住了两个人,他们总是会在我的脑袋里大家撕扯,有的时候,连我也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其实两个都是你,苏苏,别让自己活得太累,有些东西,如果实在不行,就不要强迫自己接受。”如果她没有看错,眼前的人儿,其实多少有些心?理隐疾吧,只是因为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再加上本人刻意的压制,所以有点棘手。
“你不问我都经历过?什么?吗?”压在心底三?年的秘密,在这个时候,她有了想要释放出来的欲望,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她,还有可能触摸到光明吗?
“问什么??”原傲蕾笑着摇头,“有些伤疤,你一次又一次的揭开,它又怎么会?痊愈?听过小猴子的故事吧,不要去做那个傻傻的小猴子。”
“小猴子,”白紫苏嘴角泛着苦笑,“小猴子是把伤口撕给?别人看,我充其量只不过?是在没有人的角落,一遍又一遍血淋淋地撕给?自己看罢了。蕾蕾姐,原家的暗卫是不是真像筱舞说的那么传奇呢?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没有原家暗卫查不到的事情,让我猜猜,我的事情,你其实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吧。”
明眸里闪过诧异,原傲蕾不得不重新打量起面前已经两瓶白酒下肚却依旧清醒的女孩子,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赞赏,“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已经知道你的事情的了?”
“蕾蕾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有双会?说话的眼睛,”白紫苏拢了拢头发,一双生的极美的翦水秋瞳此时闪现着的是真挚的光芒,“你的眼睛很干净,我可以看到你眼底的关心,还有你的欲言又止,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或许,我瞒得过?所有人,但终究瞒不过?你,果然像筱舞表姐说的,你在心理学这一块有很高的天赋,难怪美国那边的专家对你念念不忘。”
“我也很诧异,我以为我已经掩藏的很好了。”原傲蕾笑着摇头,眼前如此聪慧的女孩子,她为何就不能放下心?结,真正走出来呢?
“因为你是真的关心我,我自然感受的到,这也是我今晚会?来找你的缘故,”靠在原傲蕾的身上,白紫苏幽幽开口道,“你的身上,有我没有却一直向往的纯净,还有一直不曾得到的温暖,所以蕾蕾姐,谢谢你可以陪我度过这个最难熬的夜晚。”
“最难熬的你其实都已经自己熬过去了,苏苏,你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以前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次看到你的笑容,总会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心?疼,只能说,你演技太好。”原傲蕾理了理白紫苏微乱的黑发,笑的温柔。
“蕾蕾姐,你一定要幸福,你和君迁大哥,一定要好好地走下去,”半靠在桌子上,白紫苏有些迷糊,口中却念念有词,“你和君迁大哥的感?情,在那个圈子里,被多少人羡慕着,祝福着,所以请你们,一定要幸福!”
拿了一件外袍给?白紫苏盖上,原傲蕾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侧身看着窗外高高挂着的一轮明月,不去管床上一直震动着的手机,明眸微闪,因为她也迷惑了,她和向君迁,最后会幸福吗?她,应该相信他吗?
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安,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