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示意的律师颔首,站起身,“原小姐你好,你涉嫌通过欺骗手段在我当事人意识不明的状态签下AT30%的股份,我们要以欺诈罪起诉你。”
“法官大人,我代表我方当事人原傲蕾小姐提出反对意见,请问原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方原小姐在你意识不明的状态下签署了股份授让书?”给了原傲蕾一个噤声的眼神,陈然找来的师兄站起身,看?向对面的人,问道。
“证据我们自然有,”博远集团的代表律师示意早已候在一旁的人将东西拿上来,是原傲蕾和众多男人暧昧的照片,其实很多算不上暧昧,只不过是有心人借位拍下的照片,此时都作为了呈堂证供,“在原小姐与我当事人交往期间,仍然与这?些来路不明的人纠缠不清,里面不乏这次AT涉案人员,再加上我当事人声称对签字的事情没有一点记忆,足以说明实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遭人诱骗……”
耳边只剩下嗡嗡声,原傲蕾不再去管对方的律师给她身上泼了怎样的脏水,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坐在原告席上的向君迁,只可惜后者全程都没有看?她一眼,黑眸波澜不惊静静地听着陈述,事不关己的姿态刺伤了原傲蕾的眼睛,原来不爱了就是不爱了,连一丝丝眷恋都不会留下,男人的爱,果真是如此靠不住吗?
这?是有多可笑,直到这一刻,她的心底还存有幻想,幻想着在最后一刻他可以回心转意,幻想着还可以在他的脸上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爱意,直到现实再次给她一个狠狠的耳光之后,她才真的醒悟过来,曾经的向君迁,没有了,不在了也永远失去了。原傲蕾闭了闭眼,那个人说得?对,她的人生,是该翻新的一页了,既然曾经的深爱美好不复存在,她又何必留恋不已泥足深陷,深吸了一口气,嘶哑着开口,“够了,我……”
“慢着,”话还没说出口,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原老夫人央求着邻居把她带到法庭,她虽然病了,可是却不糊涂,若不是亲自过来看看?,她还不知道这?群人背着她和老头子这?样欺负她家蕾蕾,轮椅走过向父向母身边,原老夫人眼底寒意一片,“想不到我们两家几十年的交情也不过如?此,好一个墙倒众人推,我算是看明白了。”
原老夫人的出现让在场的人脸色不一,向氏夫妇尴尬地对视了一眼,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他们也是不想的,若不是蕾蕾过分在先,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绝情如?此的。
“向君迁,”原老夫人痛心疾首,“枉我和老头子待你如?亲生孙子一般,甚至还想把孙女儿嫁给你,可是你回报给我们的是什么?蕾蕾你不喜欢我们没意见,大不了退婚,她有了孩子,你不想要也没关系,我们原家养得起,可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把她往绝路上逼,是不是太没有良心了?”
孩子?向家父母对视一眼,眼里写满了震惊,蕾蕾居然有了君迁的孩子,若是他们知道,无论怎样也不会让君迁去告蕾蕾的,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奶奶,”向君迁努力压下心脏处传来的痛意,忍着一阵又一阵的不适,冷静地开口道,“您也被她骗了,您的孙女,骗了我们所有人,只有您和爷爷还被蒙在鼓里,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怕是要经过鉴定才知道。”
“畜生!”向君迁冷漠的陈述让原老夫人瞠目结舌,是他们错了吗?是他们看错了眼前这?个人,错把蕾蕾的幸福交给这?样一个没有心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你之前在我们面前的信誓旦旦,都是放屁吗?”
急火攻心,原老夫人吐出一口血,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向君迁,“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蕾蕾,爷爷奶奶对不起你……”
皱眉跑到奶奶身边,看?清奶奶衣襟前的血渍,原傲蕾叹了口气,够了,既然一切因她而起,那么就由她来结束吧,她不能,也不愿再看?着她身边的人遭受到任何伤害了,一个李蕴已经足够,抬起头直直看进向君迁黝黑的眸子里,一字一顿,“我认罪,我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计划,你赢了,请你不要再伤害我身边的人。”
“蕾蕾……,”
“蕾蕾姐你疯了!”白紫苏和陈然蓦然起身,她怎么可以认罪,认了罪,就再无翻身之日了啊,怎么这?么傻,她们之前不是说好的,无论怎样都不要放弃。
帮奶奶擦拭干净眼角的泪珠和唇边的血渍,原傲蕾却始终嘴角含笑,像是终于解脱了一般,眼眸里不再没有半点情绪,站直身,对着白紫苏陈然淡笑?着鞠躬,“帮我照顾好奶奶。”
转过身,任由警察上前给她戴上手铐,挺直的背脊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留恋地头也不回地往内间走去,别了,原家;别了,奶奶;别了,朋友们;别了,我爱过的你……
心如?死灰地原傲蕾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可是全程上扬着的嘴角却让人不忍直视,那周身散发出的悲哀绝望将她包围的密不透风,任凭谁,再也无法触到她真实的情绪,从这一刻起,原傲蕾就已经死了。
“又见面了原小姐,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走廊的尽头不是想象中的牢房监狱,只有一个满头金发?的儒雅男子逆着光站在那里,不知道是上帝派来救赎她的天使,还是即将带着她走进死亡地狱的恶魔,可是无论怎样,在她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这?一切,都不再重要,她只知道,从现在开始,她不再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