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京高专。
“我看看……二级术士共三人,辅助监督五人,为了安全起见,还新增准一级术士一名?”
黑发赤眼的女子挑眉看向手上的人员名单,上面写的都是交流会期间留守高专的人员。
“阵仗这么大,会不会有点紧张过头了?”
“只是勉强到及格线的人数,如果可以,我还希望增添人手。”夜蛾正道语气沉稳地说着,“所以我把你临时叫来了。”
芹泽千枝实露出不明其意的表情。
“东京-京都姐妹校交流会是让咒术师们了解学生实力的重要平台,必须慎重。”夜蛾校长解释,“从他们身上,大可一窥整个咒术界的未来。”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只是个高中生运动会……”她恍然,抱歉地笑了一下,“明白了,我会尽全力维护这里的安全。”
“负责巡查的区域已经去看过一遍了吗?”
“嗯,已经去过很多遍了。”
“任务开始之后不要勉强,要是遇到特殊情?况,尽量跟随其他人行动。”
“喔……”
听着校长的叮嘱,芹泽千枝实突然有一种微妙的,被当成女儿看待的感觉。
真?是稀奇。
她迅速把这种感想抛之脑后,在仔细听完校长的各项吩咐后,看着地图准备去与其他术士汇合。
“还有最后一件事。”戴着墨镜的男人叫住她,“悟让我转告你——‘你要是知道那家伙的事,就在交流会结束后跟吉野顺平说一下。’”
千枝实眨了眨眼:“请问是在说什么?”
“我不清楚,只是帮麻烦的家伙传个话罢了。”
夜蛾正道没有多说。
他知道有些事为了长远的计划,五条悟无法直接开口,但若仅仅是对吉野顺平说些内容空洞的安慰话语,恐怕也只会被视为教师在履行职责。
而芹泽千枝实不同。
作为休水事件的经历者,她去说点什么也完全合理。
“来自最强咒术师的请求……唉,真?是沉重。”她转了转自己的胳膊,扬起微笑,“不过请交给我吧。”
……
东京,世?田谷区的某家医院。
炼狱夫人坐在病床旁,替昏睡中的儿子擦干额上的汗水。
“医生说桃寿郎的状况已经逐渐稳定下来,可以回家治疗。”回到病房的炼狱先生拎着一袋子刚刚取好的药,对自己妻子说,“我现在把车开过来,你先休息一会。”
炼狱桃寿郎的父母从半夜起就没停下忙碌。
原因说起来很离奇,他们昨晚都梦见一位看不清样貌的陌生青年,那人不断跟他们说着桃寿郎出事了之类的话,等两人从噩梦中惊醒后,炼狱夫人不放心地去儿子的房间看了一眼,发现桃寿郎发了高烧。
“你也几?乎一晚没睡,不能开车。可能得麻烦邻居了,一会给灶门先生打?个电话拜托他帮忙吧,”炼狱夫人理智地阻止了丈夫,但眉头依旧蹙着,“昨天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生病……”
而且之前?在半夜将桃寿郎送去医院时,他醒过来一次。
那双金红色的眼睛与少年平时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同,像是燃烧着某种更为古老而坚定的感情?。
一瞬间,居然让作为母亲的她感到了陌生。
“先别多想,总之等他病好起来……”
炼狱先生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电话响了,于是他放下药,赶紧出了病房。
“喂?”
“您好,炼狱先生。”
从电话另一端传来一道沉稳的女声。
“我的名字是产屋敷镜弥,这次来电,是因为有些事需要告知您和您的夫人……”
……
“就算一直那样盯着我,我也不知道你要表达什么啊。”
某处不起眼的街角咖啡店,青年放下手中报纸,苦笑着看向坐在自己对面座位上的武士。
所幸这个幽灵最近习惯了两只眼睛的状态,否则恐怕会引起骚乱吧。
“一边帮助咒灵……一边帮助人类,你究竟想干什么?”继国岩胜问。
“原来岩胜先生昨天在吗?”房石阳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紧接着啧了一声开始往里面放糖,“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提前?回家了。”
他昨晚发现恢复记忆的炼狱桃寿郎发烧之后,不仅将这件事告知了炼狱家的父母,还通过之前?抄录的电话,去公共电话亭将此事通知了产屋敷一族。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那你居然没有阻止我,还以为你跟鬼杀队的人都有仇。”房石阳明微微挑眉,神色意外,“比如趁我不注意直接杀了炼狱桃寿郎之类的。”
当然如果他真?的准备这么做,自己也不会袖手旁观。
“与鬼杀队的恩仇,都是陈年旧历……”岩胜移开视线,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我最近好像……开始遗忘一些事。”
那些常年累积在记忆深处的执着和苦痛开始消退,就像逐渐褪色的画卷。
可能是这个时代的新鲜事物在起作用,又或许是因为些别的。
有时候他几?乎忘了自己是个幽灵,忘了自己曾经是鬼,忘记曾经杀过那么多人,转而像个人类一样和网友交流,出门走动,和朋……和同盟者聊天。
真?是讽刺,明明成了早就该烟消云散的古旧残影,却唯独在此时体会到了何为‘活着’的一角。
“我也觉得适当的遗忘是件好事,很能提升生活幸福感。”加完糖后,房石阳明觉得这杯咖啡总算能正常饮用,“等有空了你也写?本书如何?把那些不愿意去想的东西写下来之后,往往忘得更快。”
“……”
继国岩胜低下头,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提议。
过了半晌,青年突然想起什么,随口问道:“对了,岩胜先生。”
“何事?”
“你能够接触现世的时间,是不是比以前长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