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驰暴露在外的皮肤看上去特别细腻,湿了的眼睫毛忽而抖动一下,像脆弱的蝴蝶翅膀。
司凌映闻着香浓的信息素,睁大眼睛,再次确认:“顾驰,你是个O?”
他依然没有得到答案。
司凌映曾经说过他不喜欢O,是真的。
O太脆弱,像瓷器,一碰就会碎掉,一起碎掉的还有司凌映童年甜美的梦。
司凌映的父亲常年在外经商,父母聚少离多。
他目睹了母亲发情时,一次次往胳膊里面扎抑制剂。
十年前,抑制剂远不如现在发达,对身体并非完全无害。
母亲用了过量的抑制剂之后,脾气变得诡异难测,一次次发脾气,砸东西,甚至打骂两个儿子。
等父亲忙完生意,回到他们身边的时候,母亲已经疯了。
那时候,司凌映还不知道母亲疯了,只是觉得她脾气不好。
疯魔的母亲无法跟父亲一同生活,她排斥任何人的接近,一次次虐待自己,绝食,用刀割伤自己。
司凌映反复告诉自己,他将来的伴侣一定不是O,一定不是。
寒意从脚底蹿到四肢,他的眼神也冷了几分,顾驰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司凌映对omega的了解比一般的A要多很多。
顾驰的状况应该是发情了,如果得不到很好的处理,很可能会留下不好的后遗症。
万一,再被李毅那种心怀不轨的败类,强行标记……司凌映不敢完成那个句子。
他转身,打算尽快去医务室拿抑制剂给顾驰。
一只瘦削有力的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热,顾驰只是觉得热,喉咙干痒,身体很烫,鼻息猛然吸入一丝淡淡的草药香,夹杂着一缕甘甜。
滚烫的身体突然从脊骨划过一丝冰爽,犹如干涸的沙漠骆驼在绿洲中喝到了甘露,十分解渴。
顾驰遵循着本能,一把抓住司凌映的衣服领子,双手一扯,使司凌映靠近他,对方身上的香味更加清晰可闻。
司凌映脖子的皮肤好白。
他把司凌映拖近身前,将头靠近对方的脖颈,这里,味道最为浓郁,顾驰发出满足的喟叹:“好好闻……”
顾驰栗色的发丝因为潮湿,抵在司凌映下颌,司凌映感到一丝微痒。
飘香浓郁的信息素铺天盖地而来。司凌映的右手抬起,落在顾驰的后衣领上,想把他扯开。
顾驰猛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的气息拂在司凌映的皮肤上。
他嘴里呢喃不清:“热,疼……”
顾驰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电流,激得司凌映的指尖一抖,最后他的手放在了顾驰的头发上,轻轻揉着,用语言安抚他:“没事了,一会就好了……”
皎洁的月亮躲在柔和似絮的云朵间,撒下了素洁的光辉。
司凌映背着顾驰迎着晚风,簌簌的落叶飘落在甬道上。
他的鼻尖再也闻不到浓郁的信息素,仿佛之前保健室发生的一幕只是个梦境。
刚走到校门口,梁平焦急地从出租车上跑下来:“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司凌映把顾驰安置在出租车后座:“他先是跟李毅他们打了一架,后来……发烧了。”
梁平走过去,摸了摸顾驰的头,好好的,怎么发烧了?
顾驰一直壮得跟一头牛一样。
“他醒了,如果有什么疑问再来问我。”司凌映脸上似乎残存着一缕绯红。
梁平点头,致谢。
顾驰乘坐的出租车消弭,司凌映走向相反的方向。
*
拂晓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迎来了新的一天。
顾驰不耐烦地再次询问:“梁平,我为什么在你家?”
梁平:“你是鹦鹉吗?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昨晚你发烧了,司凌映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去接你。”
“我怎么什么印象都没有?司凌映?他会有那么好心?啊!”顾驰用力揉着自己的头发。到底怎么回事?
他记得昨天在更衣间,闻到难闻的油漆味,紧接着李毅粘粘糊糊的找茬,被他揍了一顿,接下来发生什么,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顾驰隐约记得好像有什么特别好闻的味道。
他站起身,身体没有任何异样。
一大早,顾驰就来到校门口,像一尊石像,蹲在那里。
阳光透过淡淡的震气,温柔地洒在校园,平凡的校门口,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
顾驰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司凌映,他的身形挺拔,细碎的额发随着清风微动,眼眸深黑。
人影攒动,这人好像自带磁场,紧紧吸引人的眼球。
“切~真能装。”顾驰站起身,黑色书包划了一个半弧形,搭在右肩膀。
“司凌映,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司凌映:“你想问什么?”
顾驰:“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司凌映修长的手指抚着额角,昨晚他睡得很差。他微垂着眼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记得老子还来问你?我只知道我闻到一股子难闻的油漆味,后来我中毒了。”
“中毒?”司凌映抬眼。
“对,李毅这帮龟孙子,怕打不过我,居然给我下毒,校医查出来了吗?他们给我下的什么毒,有没有后遗症?”
司凌映轻抿唇角:“顾驰,你真的不知道,你闻到的是李毅的信息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