钿玉不识其上文字,也不记得在门外发现这封信时,周围都有什么人。她想了半天,还是苦恼摇头。
萧妧微微蹙眉。
字条之上,字迹遒劲有力,应是个男人所写。她想破了脑袋,也不记得除了陈王,她在陈宫还认得什么男子。
女子将信一合,随口问道:“王上呢,可从太后那里出来了?”
“嗯,”钿玉点点头,“听闻容大人从外边回来了,今天刚进的宫,王上现在在明议殿呢。”
“容大人?”
“容简容大人,”对方解释道,“之前出使燕国的那位。”
萧妧的手忽地一抖。
“美人怎么了?”
“无、无事。”她掩去眸中神色,将手里头刚合上的信件又攥了攥。过了一阵儿,萧妧才恍恍然回过神。
“你说......容大人回来了?那他这次回京,还走吗?”
她的语气轻轻的,淡淡的,让人发现不出其中的任何情绪。
钿玉摇摇头,“奴婢不知晓。容大人经常在外游说,许是这次事情办妥了,便会待上一阵子,不走了罢。
“我听朝羡哥哥说,容大人到了成家的年纪,待这次与燕王将事情谈妥了,他便会在陈国成家,王上会为他挑选一位门当户对的女郎。”
她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美人坐在桌前,仅是淡淡颔首。言罢,钿玉回过头瞧向萧姬,她一袭藕粉色的衫子,坐在素净的屏风之前,像极了一副恬淡的水墨画。
美人的眉目更是婉婉,钿玉一时有些失神,竟直直地盯了她许久。直到钿春唤人将晚膳端上来,她这才回神。
这小丫头的脸上顿时布满了羞愧的红晕。
幸好萧美人并未说什么,钿玉咬了咬唇角,上前道:
“美人,奴婢来服侍您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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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桌珍馐,傅青颐似乎食之无味。
今日去了太后那里,太医说太后阴湿之气缠身,须得让巫师进宫除阴祟。
彼时他未言语,太后便当作他是默认了,立刻着人去请巫师,七日后进宫除祟。
“王上?”
身侧有人轻唤,傅青颐丢下双筷。轻声道:“撤下罢。”
有小宫人应声:“喏。”
不光是太后的身子,容简回陈宫,还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容简与燕王的谈判失败了,万不得已之际,陈国与燕国之间将有一场鏖战。
他虽顺利征讨了齐、卞,可燕国的实力远在齐卞之上......头隐隐发痛,男子一手撑着头,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朝羡。”
连唤了两声,终于有他人上前:“王上,朝羡大人不在。”
“淮从呢?”
“淮从大人还在容公子那里。”
他愈发觉得头闷,刚想让宫人都退下,忽然又有人捧着一物上前。
“王上,今晚可要唤哪位主子侍寝?”
习惯性地,陈王挥了挥手,对方只退了一步,又听到一声:
“等等。”
端着牌子的宫人连忙立定,将盘子平托至头顶。
男子目光粗略地扫过盘中的宫牌,轻声道:“便让萧姬来侍寝罢。”
谁料,这小太监竟小声回复道:“萧美人身子不适,方才派宫人来递过话了,王上,要不然您......”
“身子不适?”傅青颐微微蹙眉,今天中午与她见面时,她的面色还好好的。
小太监咬着牙点点头,陈王眼中闪过一抹疑色,思量少时:“那寡人便去昭丽宫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