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是国君,不能这样。”
“衣冠不整、披头散发地去追一名女子,有失您的身份。”
萧姬温柔将他鬓角的碎发别在耳后,手指穿插入乌发,理顺了他的发丝。
“嗯。”
冰凉的触感从耳背上?传来,男子稍微一缩,又听到了她低低的笑声。
“王上?真乖。”
他的脸红透了。
萧妧慢条斯理地打理着?他的头发,终于将其打理服帖。欲收回手时,眸光忽然一顿。
下一刻,她不动声色地将他颈旁的一绺发丝挑开。
一抹红痕。
像是女子的胭脂。
漫不经心地,萧妧轻轻蹭了蹭他颈上?的痕迹,胭脂的颜色变淡了些,残余下一片绯色。
碍眼。
几缕发丝缠绕在女子纤细的指尖,只听萧姬淡淡出声:
“王上?,您刚刚在殿中干什么?呢。”
他抿了抿唇,“批折子。”
“是么?”她的声音轻柔,掩去眸中思量,“王上?是一个人吗,朝羡呢,他没有陪在王上?身边吗?”
唔......
陈王回答道:“他有事,出去了。”
对方淡淡地“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那王上?一个人在殿中,要小心一点。”
他疑惑拢眉。
萧妧静静地盯着他颈上?那一抹绯色,“妾先前曾听闻,这世间有狐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化作人形,专门挑落了单的男子下手。”
“她们会变成风情万种的美人,靠近男子,”
一伸食指,覆上?那一片胭脂色,轻轻抚摸。
“狐妖会靠近他,接触他,魅惑他,最后——”
萧姬眯了眯眸,“会啃食尽男子的阳气。”
“就像这样。”
她忽然又一仰面,以唇贴上那抹极其碍眼的颜色。陈王根本始料未及,身子猛地一僵,一道温热感从脖颈上?传来,她竟伸了舌头!
一点点,啃食他脖颈间的胭脂红。
傅青颐不明所以,原本僵硬的身子骨就这般突然软了下去。
萧妧今日也染了鲜艳的口脂,不消一阵儿,淡淡的胭脂痕迹便被一道鲜艳刺目的正红色所取代。她这才满意,弯了弯唇。
见他痴怔,萧妧又觉得十分好笑,轻轻摸了摸陈王的脸。
“妾身逗王上?玩的,这世上?怎么会有狐妖呢。”
不过是她胡诌罢了。
四肢百骸一片颤意,傅青颐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身前的女子。
芙蓉面,藕荷衣,一双眼明明如月。
唇齿余温残存。
“说不定就有。”
世间有狐妖,化作妩媚动人的女子,于夜深人静时蚕食他的理智,让他情动,如痴如狂。
冷风拂面时,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呆愣了许久。
“对了,王上?刚刚是在长毓殿批折子。”
萧姬只身站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那般温柔、有耐心的样子。
傅青颐低低“嗯”了一声。
“妾听闻,许多大人都反对您将妾身晋升为夫人的事。”
诚然。
今日递上?来的折子都快堆成山了,三分之二?仍是反对他立萧妧为夫人的事。
他都置之不理。
听她这么?一提,傅青颐眼中立马泛起一道寒光。
反对之声叫嚣得最厉害的,就是那个姓李的。
李王后的父亲,当朝宰相、太后的幕僚。
“其实,王上?应该听大人们的,”萧姬道,“妾虽愚钝,却也知道,自古后宫皆是一王一后三夫人,王上?今日若立了妾为夫人,便是打破了老祖宗的规矩,更会让他国君主觉得王上?有问鼎之心——哪怕再往前走一万步,王上?志存高远,欲横扫燕、霖他国,可太锋芒毕露,总归不是一件好事。”
另立第四位夫人,则会让邻国国君对他愈发忌惮。
“莫说朝堂上?的大人们了,单单说宫里?头的娘娘们。妾身刚入陈宫没多久,就从美人升成了夫人,王上?,您此举,让其余三位夫人如何想?”
“所以......你是要寡人收回诏令?”
傅青颐颇为讶异。
“嗯,”她忽然一福身,拔高了声量,“王上?,妾身希望王上?收回成命!”
女子身形袅袅,沉于一片夜色中。
陈王皱眉,“可寡人已经下了诏,不能再委屈你。”
“妾身不委屈,”她扬起一张美艳的小脸,“王上?若是真封了妾身做夫人,最委屈的,则是王上?的发妻。”
大陈的王后娘娘。
傅青颐目色一沉。
他静静地瞧着她,许久,忽然心思一动。
“你想做王后吗,”陈王轻声问她,“阿妧,你想做寡人的王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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