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之间也讲究缘分喜爱,或许卿安和他们的缘分浅薄,不该当亲人。
只她虽没开头,坐在身侧的沈夫人望了她几眼,终于忍不住说:“嘉玉。”
“娘,怎么了?”嘉玉抬起头。
沈夫人迟疑片刻:“那个,嘉玉,我想着,你也回京都了,是不是该考虑你的婚事了。”
沈夫人的父亲曾是边关守将,于是娶了塞外的胡女为妻,胡女性格奔放,回到京都,多为各路官员的家眷不喜,说胡人性格放荡,不如大安的女子含蓄内敛。
胡女听了,诞下沈夫人后,便苛刻的按照大安贞贤淑德的女郎教养,养出如今柔善的沈夫人,而嘉玉也因这样的渊源,性格雅正,端方受礼。
尤其如今她和离了,更是不敢有丝毫行差错踏,免得引人诟病,坏了威远侯府名声。
嘉玉听了沈夫人的话,略一思忖,她如今十九岁,和她同龄的姑娘,大多都做了娘亲。
而她不嫁,也的确不可能,不说保守的母亲不同意,她也很想有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小东西。
“娘,我知道的。”
听她同意,沈夫人松了口气,她抓着她的手说:“今日你表姨拿了很多品德容貌都不错的公子,有空你便挑一挑。”
平王妃做事定然不可能如薛秀秀样,无章无尘,她又是疼爱自己的,挑出的郎君应很是不错,嘉玉闻言,点了点头。
“明日我便看。”
沈夫人喜道:“好,好。”
见沈夫人欢喜的这么快,嘉玉垂下了头,嫁人她是愿意的,只是太子的毒……
她拍了拍脑袋,找到合适的夫君,然后走完礼程,最少也要一年半载。
凭陈老的医术,那时候应当不需要她了。
想到此间,嘉玉卷起纱帘,微风吹过脸颊,她身上的热意慢慢减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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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抹橘红色的余晖沉入地面,喧嚣的京都渐渐沉寂下来。
雕镂玉彻的宫殿中,衣着整齐的宫女脚步声踏入内殿,点燃铁制的九星揽月烛台上的红烛。
“若是落水了,可有什么味道较好的药能调理身体?”他淡淡的问道。
医正脑子里闪过谁落水的疑惑,但他能当上太医院首,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他脑中闪过许多有用的药方,然后抓住味道好的三个字,说出几个方子。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他轻声打断了:“孤要的是方便易携的药丸。”
“微臣立马回去拿。”院首闻言忙道。
太子的秉性温和,素有贤名。和性格阴晴不定的陛下相差甚远,可每次和太子相处,院首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说其来,两年前身体康健的前太子突然暴毙,陛下选了平王府不出众的次子过继,朝野中很多大臣反对,平王次子十七岁了,他们在京都中并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他聪明或者出彩的名头,都认为他担不起一国储君的重担。
只两年下来,太子处理政务,熟练老辣,周到圆滑,连最老练的大臣都自愧不如,直呼当年看走了眼,太子合该为明日之君。
太子闻言,轻嗯了声:“有劳陈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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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沈府中,嘉玉沐浴更衣后,她还不困,就穿着素白的单衣,借着床头灯,翻阅画本。
她微微垂着头,睫毛密翘,在眼睑下方投出一片阴影来,目光往下,细白的脖颈和高贵优雅的天鹅颈想比,也不输分毫。
单衣的系带微松,露出胸口大片滑腻若玉的肌肤,饱满的香软在胸口支出优美的弧度,靠近她后,还能闻到她身上浅浅的暖香。
绕是青竹是个女人,有时看着自家姑娘,也会失神。
嘉玉抬起头:“青竹,你怎么过来了?”
青竹闻言,这才记起她来的目的,小走两步,她将手中的素色玉瓶和素色信封送递给嘉玉:“姑娘,这是宫里悄悄送来的。”
嘉玉下意识想到了太子,她放下画本,伸手接过,示意青竹退下:“我知道了。”
等青竹离开,烛光下,素白的于瓶仿若再染了层海棠色,嘉玉细长的手指将玉瓶摩挲半晌后,打开素色毫无花色的信封。
简简单单八个字:“抵风御寒,睡前服用。”
嘉玉眼神流露出几丝笑意,太子真的是个体贴的人。
她伸手摸过一旁的玉瓶,轻轻打开瓶盖,一丝丝的甜意从里面冒了出来,嘉玉唉了声,取出褐色药丸放入唇瓣中。
甜丝丝的。
因是月底,墨黑的天穹上只剩下细细的弯弓,一阵乌云缓慢的漂浮过去,本就细瘦的那么小点再也寻不到。
极其细小的“吱哑”声传出,暗色的声音从床前一闪而过。
他坐在雕花的拔步床前,伸手轻轻一点,见她嘤咛半身,随即沉入更深的梦乡,他伸出有些粗粝的指腹,伸手挥开她额上的碎发。
“今日有听夫君的话,乖乖吃药吗?”他垂下头,高挺的鼻梁轻轻蹭着她秀气的鼻头。
“怎么不说话?”他轻声笑道,“不说话,为夫便要亲自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