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好婢女衣衫,跟着太子信得过的宫婢离开时,夜幕上已经挂了星子,四下有阵阵凉爽的威风,嘉玉垂着头,往院中的石板路上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望去,红褐的正房大门敞开着,一缕深色的衣袍在她眼前闪过。
她的背影在他的眸中凝成小小的一点,最后暗红的大门紧紧合拢,目光中只剩下空荡荒凉的院落,太子手轻轻的敲了敲窗棱。
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身体越来越熟悉他,可是心中倒还是没有把他当成她的男人看待。想到这儿,太子头也不抬,对着空气中淡淡的吩咐了几句。
嘉玉回到她住的院落门口时,院门露出一条细细的缝,门口还没挂锁,谢过送她回来的那位姑娘,嘉玉轻轻地推开它,院中的青竹听到响动,猛地抬起头,看见嘉玉,飞快的迎了过来:“小姐,你回来了。”
安抚的拍了拍青竹的肩膀,嘉玉压低声音:“我们回屋说。”
青竹点点头,扶着嘉玉往卧房走去,直到进了门,牢牢的插上门栓,青竹这才问道:“小姐,公主可有为难过你,你怎么换了一件衣服?是太子去把你带回来的吗?”
嘉玉坐在梳妆台的鼓凳上,一边取头上的珠花一边道:“我没事,如今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说着,想到青竹口中提及的太子,嘉玉问道,“太子殿下派人和你说什么了吗?”
“今日我本是这样想的,如果天黑,小姐还没从公主哪儿回来,就去找侯爷,可是天还没黑,太子身边的人告诉我,让我别去找侯爷,太子会解决乐安公主的。”青竹边替嘉玉卸妆,边叹了口气,“小姐,今日是不是又多亏了太子帮忙?”
“是多亏了太子。”嘉玉低着头含糊的说,不等青竹再问,先她道:“青竹,我累了,你去打水吧,我想歇息了。”
青竹闻言嗯了声,乖乖干活,不在言语了。
镂空蝶戏牡丹帐勾上的床幔垂下,嘉玉睁着眼睛,望着乳白色的床幔,整夜难眠。
乌黑的浓云密布天穹,辽阔深远的蓝天低沉压抑,呼啦啦一整猛风吹过,弄得门扉树梢叮咚作响。
她从床上起身,不等青竹前来伺候,素白的单衣衣襟合的严严实实,不见胸口的肌肤寸许。
青竹端铜制圆盆将洗脸水放在洗脸架上,因为心里有事,也没注意嘉玉特别整齐的衣裳。
“青竹,有什么事。”嘉玉却发现了青竹的有事的模样。
青竹张了张唇:“小姐。”
嘉玉走到洗脸架旁,拿起铜盆中的软巾擦手:“嗯?”
青竹看了嘉玉好几眼,压低声音道:“外面传,传,太子昨夜不仅没遵陛下的旨意,私自离开,而且还从外面,从外面抱了个姑娘回去寻欢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