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月初三,老太太的寿辰也庆贺完了。因着今年并不是个大寿,也就没有大办。一家人把全部心血都放在俩小的身上了。
却说这梅府在京中也是有自己的府邸的。奈何每十年太守们才须进京见驾一回。再说这梅家虽是掌管一带富足之地,当今圣上却是最恨佘腐,只好勤俭节家,京中的大房子也是久经未修。要算起来,还是梅老爷迎娶梅唐氏时修整的。这梅家众人,也只好每年来京住在嘉靖候府。
现如今,这梅家要与薄家定下姻亲,却再不能住在嘉靖候府的了。梅老爷与梅唐氏只得先搬过去,指挥工程。
薄勍也是一早跟着薄庄主,薄唐氏回了豪云山庄。
十月底,平阳侯府装订一新,梅老爷便把悠悠她们接了过去,虽不能比嘉靖候府,却也是不错了。
十一月初六宜婚嫁,薄家派来经验老道的媒人,薄勍与薄庄主均到平阳侯府。纳彩,带了八八六十四件礼品,其中以吃食为多。还有一只幼雁。
话说,薄勍抱的那只雁便直接被送到后院。
十一月初十,媒人又上门,却是问名。梅唐氏细细写了悠悠的名,生辰八字,交庚帖与媒人,雁留下。
十一月二十,纳吉,媒人又带八八六十四礼上门,告曰,“卜大吉。”又交雁。
十一月二十二,纳征。薄家给的聘礼真真丰厚,沿街百姓多多赞道,“倒是高门大户,这样的聘礼怕十足有好几万吧?”聘礼留下,唯独没雁。
十一月二十八,媒人来,八八六十四礼,并告知婚期。正为十年后的这日,庚武十八年。却说那时,男子弱冠,女子碧玉年华真真绝配。又留得一只幼雁!
话说,这悠悠看着园中幼雁干着践踏草坪的不齿勾当,相当气愤。眼前这块草坪可是她仿欧式设计,她的作品啊。还唯恐天气过冷,加上了暖棚,寒冬腊月本该低贱的草,自己却是千金也不买呢。谁知当初却被爹娘强制定成小幼雁的生活场所了。黑灰不拉一群一起行动。这就不说了,最最不能让人容忍的便是这幼雁刚来几天,却是让每株都沾上了白白灰灰的便便,真真可谓鸟粪成群啊!若是眼力劲不好的不定以为是瑞雪兆丰年呢!
这梅家要说也是用不着大雁吧?梅老爷成亲已是十来年有余,除非要娶平妻,要不用不着,梅家小弟就更不用说了,三岁的奶娃娃,看样现如今也是没成亲的打算。拿这些幼雁又来做什么?这雁倒是珍贵,幼雁那就更甚了,却是又买不得,“太守家把自己闺女定亲雁都卖了”,这话能听吗?又没有观赏价值,灰灰黑黑的,只是比乌鸦美那么一点吧,抬头望天,为毛定亲不送天鹅呢?低头看地,这群家伙也就只能留下破坏她一手组建的草坪了,看看现如今上面又多了个小水沟,变得更是面目全非。
悠悠拉过一边看雁的小子予,诱惑道,“子予,你看这幼雁是不是很可口啊?”
小子予疑惑道,“不知道。”
“嗯?子予不知道,这雁那可是难得美味,这叫野味呢。尤其是这幼雁更是嫩滑滑的。”
“姐姐吃过?”小子予又疑道。
诚实道,“这倒没有。”又道,“但姐姐听别人说过,要是把这小雁叉上树枝,加上盐巴香料,再放于火上烤。嗯…那香味。”
看着小子予狠命的吸吸小口水,知道有戏,赶忙补充道:“怎么样?你去把它们抓了烤烤吧。”
小家伙却突然整整神色,道,“不行?”
毛?发现她的奸策了?
“子予,姐不是要…”还不待说完,就听小子予道,“姐,我答应薄勍表哥要照顾好幼雁的。表哥说待你嫁过去,还要跟你一起养它们。”
她猜想,这不是薄勍匡这个小笨蛋的,就是薄勍自己是兽盲,禽类能活那么久吗?
“他又许诺给你什么东西了,老实交代!”边说着,两个贼爪子早就拧上小家伙的脸了!
小家伙不乐意了,挣扎道,“你放开,别总是拧我的脸。表哥说我是男子汉,不能老让你欺负!”
“切,他还不是老被我收拾!”撇撇嘴,那家伙小时候还不是要被自个欺负,这理由可没说服力。
“表哥说,那是因为你是他媳妇,男子汉大丈夫只能怕自己老婆。”小子予似乎是越来越不屑于她的领导了,鄙视道,“我又不会娶你,干吗要被你欺负?”
可怜得看小子予一眼,孩儿,你在薄勍手下也只有被欺负的份啊!怎的越来越笨,脑子都短路了吗?你家表哥是个绝对不会吃亏的主啊,那吃亏的还不都是你这个小家伙!
可是…那家伙最后剥夺的却是她的权利,为毛现在就要管她这么严?还懂得采取迂回政策了啊!知道自己这儿也做不到,就去煽动别人,看看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这俩人才见面多久,就把人家小朋友忽悠了,明显断她财路吗!这次再不跟他好好分分清楚谁是老大,再大还了得?要把一切可能遏杀在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