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表姨。”嘉玉笑眯眯道。
望着嘉玉,平王妃心中叹了口气,她放在心底里疼的侄女,和她的儿子却……
不过两个孩子没缘分,也不能强求,如今她既然来了,她这个表姨好生开心一场,不想那些糟心事了。
“洛宁,嘉玉,江南如何?我一直听人说江南好,可怎么好却不知道。”洛宁是嘉玉母亲,沈夫人的闺名。
嘉玉闻言,靠着平王妃给她讲江南永远如春的四季,叮咚的泉水,秀致的山峰,等等。
一番话罢,到了午膳时间,平王妃好不容易见了表妹侄女,舍不得她们走。
而嘉玉今日亲眼瞧了平王妃,发现她和两年前离开时比,已然苍老许多,时不时咳嗽喘气,如是下来,也舍不得离开。
便和母亲商量,等黄昏再走。
只三人用了午膳后,平王妃和沈夫人上了年纪,发困午歇,嘉玉是睡不着的,坐在平王妃院中的梧桐树下发呆。
正发着呆呢,小丫鬟来找她了,说世子妃在院门口等她。
如今在平王府中,就算是看在平王妃的面子上,嘉玉也不好说不见,就跟着丫鬟出去了。
“世子妃,有何事吗?”嘉玉看着她问道。
薛秀秀亲热的挽着嘉玉的胳膊:“嘉玉,你跟我来,我有事给你讲。”
“什么事?”嘉玉挣脱了两下,没挣脱开。
薛秀秀看着楚楚可怜,真用起气力来,中看不中用的嘉玉根本敌不过她。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嘉玉不是个有好奇心的人,听她如是说,她用尽全力拽住薛秀秀:“我不知道,你让我回去吧。”
用力大了,她脸开始泛红。可不她如何反抗,力气比不过她,又念着这时平王妃的院落门口,她们两人的动作大了,说不准会惊扰睡着了的沈夫人和平王妃。
当下无奈改口道:“我和你去,你先松开手。”
左右也只是心疼心疼耳朵,听她可怜兮兮的一番道歉了。
不过等跟着薛秀秀来到王府池塘边上的走廊上,才知晓她想的太简单了,岂止要心疼她的耳朵,也要心疼心疼她的眼睛。
“嘉玉,你还记得她吗,昌远伯府的三公子,小时候我们还在一起玩耍来着。”薛秀秀挽着嘉玉的胳膊,指着面前容貌周正的青年男子道。
嘉玉想了下,没从记忆中找到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不过威远伯府,她倒是知道,这是昌秀秀母家的一门表亲。她小时候和薛秀秀关系好,两人经常在一起玩耍,这位伯府三公子是她的远方表哥,可能什么时候见过也说不准。
可薛秀秀拽着她来见他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嘉玉搞清楚,就见娄劭对着她略施一礼,笑着道:“沈姑娘。”
他穿着圆领襕衫,举止文雅,可嘉玉他落在她脸上的眼神,却直勾勾的,丝毫不避嫌。
不管薛秀秀打的是什么主意,嘉玉当即想走。
可她向来是守礼将规矩的,心知如今掉脸就走很失教养,是以轻轻回了声:“娄三公子。”
这句话落,嘉玉立马启唇准备说我还有事,先失陪了,可薛秀秀速度比她还快,直接插了她的话:“你们先聊着,我叫厨房拿些糕点送来。”
她不给嘉玉任何拒绝的机会,带着小丫鬟立马跑了。
嘉玉看向她的背影,蒙了蒙。
娄邵轻咳一声,目光一眨不眨的黏在嘉玉脸上道:“沈姑娘,我们一起在河边走走可好。”
嘉玉再傻,如今也晓的薛秀秀这样做的缘由是为何了,她这是干起了媒婆的工作,让她想看夫婿呢。
其实吧,她本就打算再嫁,若是薛秀秀诚心诚意的想要道歉,告诉她她寻了合适的男子与她与她想看,嘉玉说不定就会同意。
可如今这样,把她拽了过来,留她和个不认识的陌生男子在此是何意思?
“娄三公子,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嘉玉礼貌的笑了下,随即告退。
嘉玉生的美,而且因为胡人血统的原因,眼窝更加深邃,再加她肤色白皙,如今临湖轻轻一笑,信手拈出一副美人含笑图。
娄邵呆了下。
他是知晓今日来王府的目的为何,他是个爱美人的,小时候沈嘉玉便长的纯真娇媚,如今更是体态婀娜,容颜绝佳。
完全嵌合他对继妻的要求。
所以怎么可能同意她走,他摇开画着山水风景的折扇,笑道:“不知是何要事,本公子能否为沈姑娘效力一二。”
嘉玉敷衍道:“不必劳烦娄三公子,我先走了。”
话罢,毫不迟疑的转身欲离。
娄邵见她如此,忙叫她两声,嘉玉眉头微拧,他绕到她身前来:“沈姑娘,你我心知肚明今日相见,所谓何事,怎么刚见面,你就要走了。”
嘉玉眉头微拧道:“娄三公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现在我想走了,请你让开。”
她往左边挪动脚步,想绕开他离开。
娄邵却连忙拦住她道:“沈姑娘,那现在知晓也不晚,今日相看,我对你甚是满意。”
我不满意。
嘉玉忍了忍道:“娄三公子对一个姑娘说这种话,不觉失礼吗?”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拦住嘉玉的去路,饶是她修养脾气再好,如今也免不得有些愠怒。
娄邵傻愣愣地望着她,只觉得美人含怒也是副风情万种的仕女图。
又见嘉玉再度抬脚想走,他几乎立刻伸手,拽住她的衣袖:“沈姑娘,你等一下。”
嘉玉脾气很好,规矩懂事,但毕竟是贵女出身,纵使父亲早逝,也是娇宠长大,哪里受得了他几次三番的牵扯。
她狠狠的用力,想要甩开他的手,接着抬脚离开。
但她没注意好力气,甩开他手时,身形朝左踉跄了下,这时,前抬的绣花鞋踩上颗坚硬的石子,嘉玉惯性左滑。
“噗通”一声,身体滑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