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果然率人踏上了南下的路。
此番日月教大举前来华山,事先布置周详异常,不但?全教好手尽出,更召集了属下各帮、各寨、各洞、各岛群豪,准拟一举而将?五岳剑派尽数收服。任我行吩咐下去了,五派如不肯降服,便即聚而歼之。
等?到了华山,却不曾想,左冷禅、岳不群以及泰山派中的几?名前辈皆自相残杀而死掉了,莫大先生不知去向,四派的后辈弟子也没剩下多少。任我行自认殚精竭虑的一番巧妙策划,竟然尽皆落空。不说任我行,就连向问天及几?位长老都倍感无趣。
“那帮狗崽子还剩下多少?!都带上来!”任我行越想越气,破口骂道。
“谨遵圣教主令旨。”上官云行了礼忙下去找人。
令狐冲在一旁听着那一声“狗崽子”,心中也很不爽,自己毕竟是恒山派掌门,这不是把他一起骂去了么。
等?上官云把那一番人带来,任我行看看却又厌弃了。
当初勾心斗角的那些人,死的死,散的散,也有些不知道滚去哪里了。
“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么?”任我行呐呐自语道,显得十分意兴萧索。
回过神来,任我行转头看向令狐冲,道:“你体?内的异种真气,今日已发作过了。此后多则半年,少则三月,又将?发作一次,从此一次比一次厉害,化解的法子,天下只我一人知道。即使这样,你也不肯么?”
令狐冲思路转转,道:“当日在杭州梅庄,以及在少室山脚下雪地之中,教主曾言及此事。晚辈适才?尝过这异种真气发作为患的滋味,确是犹如身历万死。但?大丈夫涉足江湖,生死苦乐,原也计较不了这许多。”
任我行哼了一声,道:“你倒嘴硬。今日你恒山派都在我掌握之中,我便一个也不放你们活着下山,那也易如反掌。”
令狐冲道:“恒山派虽然大都是女流之辈,却也无所畏惧。教主要杀,我们誓死周旋便是。”
就见仪清伸手一挥,恒山派众弟子都站到了令狐冲身后。
仪清朗声道:“我恒山派弟子唯掌门之命是从,死无所惧。”
众弟子齐道:“死无所惧!”
郑萼道:“敌众我寡,我们又入了圈套,日后江湖上好汉终究知道,我恒山派如何力战不屈。”
任我行怒极,仰天大笑,说道:“今日杀了你们,倒说是我暗设埋伏,以计相害。令狐冲,你带领门人弟子,回去恒山,一个月内,我必亲上见性峰来。那时恒山之上若能留下一条狗、一只鸡,算是我姓任的没种。”
令狐冲颇有自己的一番性情,在如此场合不卑不亢,也算是个英雄人物了。
盈盈这边颇为为难,自己跟令狐走是不孝,不跟他走却又不义?,这……令狐大约是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若是他死了,自己也去死就是了。这样一想,盈盈的泪滴了下来,“冲哥,你自己保重。反正你已命不久长,我也决不会比你多活一天。”
令狐冲微微一笑,道:“那么咱们就此别过。”说罢,带着恒山弟子下山去了。
日月教众人喊着:“教主英明神武,定当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声音震动天地,四周群山均有回声。
就见任我行哈哈大笑,说道:“但?愿千秋万载,永如今……”说到那“今”字,突然声音哑了。
杭州这天热闹得很。
飘香楼的牌匾挂了上去,围着大红色的绸子。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个不停,引得大批人围观。张莫和霍项依照当地礼数,往那些名门贵族的府上都送了请帖,至于人家给不给面子,其实都无所谓。
听风阁的吴忆裳也在受邀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