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色柔和了他垂眸沉思时疏离淡漠的气质,五官完美,清减的侧脸线条流畅好看。秀宜公主不明白,她的兄长如此优秀,到底哪里入不了魏云落的眼,竟让她狠心地说出死都不愿嫁他的话。
他们的母亲出身卑微,受母亲影响,兄长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好不容易得到显德帝的认可,就因为魏云落,一切都毁了。
街上人来人往,车马如龙。
出了茶楼,秀宜公主担心地望一眼楚元见,“哥,你没事吧。”
魏云落害得他这么惨,他恨她、怨她,她都可以理解,偏他什么情绪都没有,平静得秀宜公主不安。
黑幽幽的寒眸像一沟绝望的死水,看不到半点波澜。楚元见的表情很淡,声音也很淡,轻飘飘地道:“我没事。”
他越是这样,越是让秀宜公主难受,她宁愿他发泄出来,而不是什么都闷在心里,没有情绪、行尸走肉地活着。
“你恨竟宁么?”秀宜公主问,“她害得你这么惨,你恨她么?”
她希望他恨魏云落,他们兄妹好不容易有今天的局面,都被魏云落毁了。
楚元见没说话。
秀宜公主道:“我恨她,你不知道她有多狠,父皇罚你跪在撷芳楼,天那么冷,还下着雪,我和三嫂担心你出事,又不敢去求父皇,就去求她放过你,我们在她门口跪了大半夜,她也没有开门见我们。”
楚元见的心脏蓦地缩紧了,手指发白,紧紧地蜷起来。
秀宜公主接着道:“如果没有你,她现在是死是活在哪都不知道呢。可明明是你救了她,她却反过来这样对你。哥,你以后别想着她了,她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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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游街的队伍还没有过来,楼下人潮涌动,魏云落坐在二楼的窗户前,目送那道颀长英挺的背影和秀宜公主一起消失在视野里,端起桌上的热茶抿了口。
福寿小心地觑着她,轻声道:“承王殿下瘦了好多。”
这个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长寿忙不迭地点头,算作附和。
四四方方的茶桌上摆满了瓜子、核桃、点心等物,魏云落拈起一块花糕尝了尝,一副没听到福寿话的模样。
她不想谈论和楚元见有关的任何话题。
福寿又道:“姑娘,你那日和承王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跟着?”
那日是魏云落有心算计楚元见,一个丫头都没带,都找借口打发了。就连淑贵妃,魏云落也没告诉她把显德帝带去撷芳楼做什么。
不过淑贵妃入戏快,配合得天衣无缝。
花糕太甜,魏云落吃不惯,尝过后就放下了,抿了口茶冲淡口中的甜味。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问福寿。
福寿道:“奴婢只是觉得,承王殿下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在她看来,楚元见人品相貌都属上乘,配魏云落绰绰有余,根本不需要强迫她。
魏云落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我陷害他了?”
楚元见占她那么多便宜,便是撷芳楼她有心陷害他,也是他活该。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
震耳的喜乐传来,是魏靖松一行游街的新科进士过来了。
长寿注意到魏云落神色不悦,悄悄地扯了下福寿的衣裳,示意她不要再说,又对魏云落道:“姑娘你瞧,大公子和江陵少爷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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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宜公主看完状元游街就回宫了,楚元见送她到宫门口,回程时经过一家成衣铺,一个年轻的公子拦着个俏丽的姑娘纠缠不休。
那姑娘带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身姿优美,身段苗条,脸上蒙着一块素纱看不清长相,不过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盈盈如水,漂亮极了。
年轻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周有常,楚元见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