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见对国师府下手,用的不是京城少女失踪的借口,尽管他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京城失踪的少女和管维新有关。
管维新跟随显德帝多年,又和长公主有牵连,单纯的少女失踪并不能撼动他的根基。加上楚元见虽然知道管维新在暗中用女子的心炼丹,但不清楚他的丹药是炼给谁的。
若是给显德帝的,以显德帝对长生不老药的执着,别说死几个姑娘,杀光城中的少女都做得出来。
他连亲生儿子的血都可以用来炼丹,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失踪的京城少女不能给楚元见十足的把握扳倒管维新,他用的是简单而又最有效的方式。
陷害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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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德帝现在更信任黄监正,和管维新日渐疏远。
不过管维新的丹药他也不是完全不吃。
这也是楚元见聪明的地方,他从不让黄监正劝显德帝不吃管维新的药。
显德帝沉迷女色,夜夜服用黄监正的房中药,身体外强中干,虚弱到极点。
黄监正找借口停了显德帝的药,恰在这时管维新的药送到,內侍劝显德帝吃管维新的药。
一吃吃出了问题,显德帝命悬一线。
药是管维新送的,账自然要算在管维新头上。
楚元见说管维新意图谋害显德帝,亲自带领禁军围了国师府,要拿管维新问罪。
管维新和长公主关系特殊,他知有长公主在,显德帝不会把他怎么样。
彼时他还不知道显德帝已到人事不知的地步,让嬴盈带着魏云落的药从后门突围出去,他领着国师府的亲卫束手就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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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见捉了管维新,领兵进去他的丹房。
青铜色的丹炉里还烧着火,丹药炮制复杂,需要经过多日烧炼。
楚元见挑的时机好,他命人盯着国师府,正赶上国师府的人才掳掠了妙龄的少女来取心炼丹。
柔弱的少女已经永远阖上了美丽的眼睛。
丹房位置偏僻,烧火的小童犹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看见一群擐甲执锐的士兵勇猛地冲进来,惊得两股战战,面无人色。
“你、你们......要干什么?”
丹房窗户紧闭,熊熊燃烧的火炉里散发出的浓浓炭味掩不住空气中的血腥气,失去生命的少女尸体还没被处理掉,随意地丢在逼仄的角落里。
官兵将少女的尸体从角落里抬出来。
楚元见扫了眼,少女面呈死灰色,素净的裙子上都是血,胸前心脏的位置空荡荡的。
楚元见俊脸冷凝,“人是你杀的?”他问小童。
小童慌不迭地摇头,“跟小人无关。”
“那跟谁有关?”
小童战兢兢的,欲言又止。
他不说,楚元见也知道是管维新做的,跳过这个话题,直接问:“你们取她的心炼丹,练出来的丹药是给谁的?”
小童意外他竟知道他们用人心炼丹,不敢再隐瞒,怯生生地回:“竟宁郡主。”
楚元见设想过管维新的丹药是给显德帝,或是给长公主,怎么都料不到是给魏云落。
脸色变了变,似没听见般,又问了遍。
“谁?”
“竟宁郡主。”
小童抬眼小心地觑了他一眼,细声解释:“竟宁郡主从小患有心疾,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活不过十八岁,师父说用人心给她做药,以心养心,可以保她活过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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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的竟宁郡主出生前赶上魏驸马的事发,听说魏驸马早有妻室,且被接到京城,养在公主府的外面,长公主日日愤懑抑郁不已。
可能跟她长久的情志不畅有关,十月辛苦怀胎生了个有缺陷的孩子。
小孩子刚出生时全身青紫,不会哭。
大家以为是个死胎,抱给管维新看,管维新看后表示不是死胎,小孩子天生的心脏有毛病,太虚弱了。
长公主求管维新救她。
管维新为难,因为即便一时侥幸救过来,也活不过十八岁。
且心脏有毛病的孩子十分难养活,睡梦中都可能不知不觉死过去,需要人打起十二万分的看顾精神。
长公主刚经历夫君的背叛,万念俱灰,只有女儿这一个希望,无论如何要保下她。
管维新给她出了个以心补心的法子,就是用同龄女孩子的心脏做药引,炼丹制药,强壮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