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落前面刚回到长公主府,刘乾后面跟着就到了。他是楚元见面前的红人,长公主府的下人热情地将他往府里引。
刘乾把药拿给魏云落,“这是皇上吩咐奴才给郡主送的药。”
魏云落打开来,发现是楚元见给她吃过的,说是可以治她心疾的药。想不到她那般和楚元见作对,楚元见竟还把药给她送过来。
魏云落怔怔的,心里有些复杂。
“有劳刘总管了。”
“郡主客气了,这是皇上交给奴才的差使,奴才只是给皇上跑腿而已,郡主念着皇上的好就成了。”
都这个时候了,刘乾还不忘给自己主子刷一波好感。
魏云落沉默。
楚元见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出乎她的意料,她和楚元见亲热时看到楚元见身上仅有的几处伤疤。
都是出自她手,要不是楚元见命大,人早就没了。
但他每次都轻易地放过她,算是手下留情了。换成别人,可能她早就没命了。
魏云落嘴巴动了动,想顺着刘乾的话谢一下楚元见,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她伤了楚元见不假,可楚元见要了她的身子,这两天没少欺负她。
他们算是扯平了。
她这次吃到了教训,以后绝不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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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药?”
刘乾离开后,魏云落又回到长公主身边坐下。
长公主还在病中。
她为女儿担惊受怕这么些天,憔悴很多,像是一下子衰老十岁,两边的鬓角出现银丝,看得魏云落很心酸。
魏云落不瞒她,“说是可以治女儿心疾的药。”
她丝毫没有怀疑过楚元见的话,本能地觉得楚元见不会害她。
“他知道你有心疾了?”长公主惊讶。
“嗯。”
“他怎么知道的?”
魏云落也不清楚。
她想难道是楚元见对国师府下手的时候,国师府的人告诉他的?可国师府的人无缘无故的,跟他说这个做什么?
抑或者是江陵说的?
江陵在长公主府潜伏多年,早发现她有心疾,并告诉了楚元见?
魏云落没有答案,她和楚元见说起这个时忘了问他。
“女儿也不清楚。”想起管维新来,“对了,母亲,义父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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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管维新已经死了。
管维新死得很惨。
楚元见一心要杀他,说他谋害天子,残害少女,妖言惑众......
陈述他数十条罪状,要把管维新枭首示众。
嬴盈去天牢救他,二人在天牢门口被埋伏的守卫乱箭射死。
长公主想起管维新的死状,红了眼圈。
她和管维新一起长大,管维新从小就待她与众不同。先皇想把她指婚给管维新,她不愿意,非要嫁给魏驸马。
魏驸马从没有喜欢过她,她给魏驸马生了一个有缺陷的女儿,是管维新冒着被天下人唾骂的风险,帮她给女儿续命。
管维新为了她一生未娶。
长公主想起管维新的好,捂着脸哭起来。
“你义父他......"
“他怎么了?”
“他死了......”
魏云落想过楚元见不会放过管维新,没想到他真的杀了他。管维新素来疼她,她从小和魏驸马感情淡薄,有父亲等于没父亲。
管维新满足她对父亲的一切想象。
她求过楚元见,让楚元见放过他,楚元见明知管维新对她意义不同,还是杀了他。
她真恨他呀。
更恨自己,行刺楚元见时犹豫了下。如果楚元见死了,管维新就不会死。
是她害了管维新,都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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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云落第二日去管维新的墓上祭拜。
她去得早,不到中午就回来了。
默默地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养神。
马车突然剧烈地晃了晃,像撞上什么东西,“砰”一声巨响,又剧烈地晃了晃,毫无征兆地停下来。
魏云落被这突如其来的晃动弄懵了,差点飞出去。
幸好奶娘坐得近,及时护住她。
“你是怎么驾车的?不知道姑娘在里面么?”奶娘生气地冲外面的车夫喊。
外面也有声音骂:“哪里冒出来的狗奴才,敢挡我们小姐的道,死囚攮的不要命了。”
魏云落透过打开的车帘往外望,发现是清平公主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