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见冷哼一声,“她这病来得可真是时候,朕不找她她就没病,朕一找她她就有病。”
刘乾心想,你知道就好,她就是不想见你。
楚元见抬脸望一眼外面黑下来的天色。
“今儿就算了,明儿一早让人带黄院正去长公主府给她看看,真病了就让她在府里好好休养,没病让她立即滚过来见朕。”
隔着书案,刘乾都能感觉到自家主子的愠怒,忙应喏,才要退下去安排。
楚元见又交代:“不用别人了,你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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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楚元见交代刘乾要亲自去,刘乾就知道这不是个好差使。
事实证明真不是个好差使。
金秋的天气,中午还有一点热,早上很凉。
刘乾从长公主府回宫,望一眼才升上殿脊的太阳,他怕出意外,去得已经够早了,想不到还是迟了一步,长公主府的那位比他还早。
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主,这下让他怎么交差?
刘乾下了马,从东华门进宫,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金黄色的阳光灿烂,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刘乾专挑能照到太阳的地方走,哪怕要为此绕不少远路。
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太监跑过来。
“可等到你了,刘总管。皇上催了好几回了,立等着你回话呢。”
“急什么急?”刘乾背着手,不以为然。
反正他没有人交差。他问小太监:“皇上这会儿在哪呢?”
“在福宁殿呢。”
刘乾跟着小太监去到福宁殿,远远地看见顾雪寒牵着女儿的小手走过来。
又可以延宕一段时间。
刘乾心想,反正他没啥好消息给楚元见,迟一些总是好的。
拉住要进去的小太监。
“让她们先进去吧。”
楚元见轻易不见顾雪寒,顾雪寒每次过来都带着孩子。
楚元见可以不见她,不可能不见孩子。
刘乾在福宁殿外,等了约莫一顿饭的工夫,眼看着顾雪寒从里面出来,牵着女儿的小手离开,才对小太监道:“咱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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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见看见只有刘乾一个人回来,还以为魏云落真病了,脸色变了变。
“她真病了?”
刘乾连忙摇头否认,“没有,奴才没有见到竟宁郡主,竟宁郡主不在府上。”
“一大早的,她不在府上去哪了?”
“长公主府的人说她一早就出门了,和怀王殿下一起,出城游玩去了。”
刘乾的眼睛始终低着,没有去看自家主子脸上可能会出现的震怒表情。
他能想象得到他的愠怒,看似风轻云淡的男子实则占l有l欲l极强,最见不得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声音徐缓而镇定,不带一丝波澜,有点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没有说,可能要三五天。”
“哗”一声清响,书案上的纸笔、砚台、奏章悉被扫落在地上。
砚台里还有墨,乌黑的墨汁洒在刘乾脚前的地面上,一片深黑的、带着尖刺的墨色污迹,恐怖而狰狞。
刘乾跪下来。
“好得很。”冷酷的帝王抿紧的薄唇,没有温度地吐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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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东门湖一直往南走,就是靖江了。
魏云落扶着围栏站在船头,眼皮突然剧烈地跳了下,她拿帕子按了按。
楚元懋从船舱里出来,“怎么了?”
“好奇怪,眼皮突然跳了下。”
“没事吧?”楚元懋要看她的眼睛。
魏云落放下帕子,“已经没事了。”问楚元懋:“我们去哪?”
她被关进天牢一个多月,差点沦为楚元见的禁l脔,对自由和外面的世界莫名地渴切起来。
楚元懋一说出门走走,她立即就同意了。
其实楚元懋也是心血来潮。
他去长公主府找魏云落,听说楚元见要召魏云落进宫,他知道进宫对魏云落意味着什么。
魏云落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不想她一次次地被楚元见欺负。
加上楚元见登基后夺了他的权位,他现在身上除了一个王爵,没有任何差使,整天无所事事,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正好可以陪魏云落四处走走。
楚元懋问:“你想去哪?”
魏云落想了想,“要不,我们去孟城吧。”
她要去孟城找秋妈妈,问她丰肌丸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楚元懋没有异议,不管魏云落去哪,他都愿意陪她。
“那就去孟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