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落好不容易说服长公主接受黄清给她治眼,黄清却不愿意往长公主府来。下人原封不动地把魏云落的帖子拿回来。
魏云落问:“他怎么说?”
下人回:“黄院正说他没空。”
拒绝得很干脆,一点面子都没给魏云落。
魏云落秀眉蹙了蹙,“我去找他。”
她不能不管她母亲。
.
魏云落去到黄府,黄清和儿子在园子里蹴球。
魏云落没让人通报,直接带着人进去。她想好了,先礼后兵,黄清若是愿意跟她走,那更好,若是不愿意,她直接把人绑回去。
小小的一个五品官,她不信治不了他。
下人拦不住魏云落,急匆匆地跑进去通报。
黄清听说魏云落来了,倒也不觉得意外。从他跟着楚元见进京,上门求医的人很多,魏云落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魏云落来到黄府的花园。
黄清不是京城人氏,在京城没有宅子,他的宅子是楚元见赐给他的,楚元见能顺利登上皇位,黄清功不可没,楚元见赐给他的宅子又气派又宽阔,花园很大。
黄清背对着魏云落在花园里蹴球,他的儿子正对着魏云落,小孩子才八岁,把球踢给他老子时准头不好,球跑偏了,咕噜咕噜滚到魏云落脚前。
魏云落弯腰捡起来,“黄院正果然很忙。”
她本来想先礼后兵的,但看到人家宁愿在府里踢球,也不愿去给她母亲治病,实在“礼”不起来,脸上没一点笑容,话说得不咸不淡。
黄清回得也不咸不淡:“是没闲着。”
魏云落把玩着手里的球不还他,“那现在闲了么?”
她不把球给他,他总没办法继续。
黄清瞄一眼魏云落手中的球,“既然郡主看上了这个球,那这球就送给郡主就是了。来人,”他叫,“再拿个球来。”
话音才落,一个滚圆的五彩斑斓大花球朝黄清的面门砸过来。
黄清想不到魏云落会突然拿球砸他,狼狈地躲开。
魏云落艳若桃李的小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一双水濛濛的眼睛带着怒意,异常的明亮,漂亮得惊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魏云落道,命令左右:“把他给我绑起来带回去。”
五大三粗的家丁上前,要绑黄清。
黄清的儿子拦在父亲面前,小奶音稚声稚气地道:“不要绑我爹爹,不要绑我爹爹......”
黄清神态泰然,乖乖地站在原地任魏云落的人绑他,并不反抗。
他府上的下人要上前阻止,被黄清摇首拒绝了。
“郡主把黄某绑回去容易,可就不怕公主的病经过黄某的手,会越来越重么?”
竟然威胁她?魏云落变了脸色,她不能拿她母亲的安危冒险。目光深沉地盯着黄清,少顷后,示意家丁退下。
“你待如何?”
“不如何。”黄清不慌不忙地挣脱身上的绳子,一只手指挠额上的疤。
他额上的疤是长公主拿茶碗砸伤后留下的,依黄清的医术本可以消掉,他故意留着不消,就等今日。
“只要郡主能说服公主上门求我,我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给公主治病。”
想得还怪美。
“做梦。”
魏云落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黄清,转身要走。
黄清叫住她,“郡主请留步。”
这厮又改主意了?
魏云落停下来看他。
黄清慢腾腾地走近魏云落,“公主的事黄某虽帮不上忙,不过倒有一样东西可以给郡主。”
“什么?”
黄清叫来下人吩咐:“去把我书房桌上的药拿来。”
魏云落道:“我不需要你的药。”
黄清道:“郡主需要的。”
魏云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久后,下人把药拿来,黄清交给魏云落。
“这是大补丸,郡主虽说年轻,到底身体娇弱,当以保重身体为重,莫要过分贪l欢才是。”
魏云落疑心黄清说她纵l欲l过度,羞辱她,俏脸腾地红了,想把药砸到黄清的脸上,强迫自己忍住了,咬牙切齿地道:“黄院正有心了。”
出了黄府,魏云落想把黄清给她的药扔了,想了想又忍住了。
她只有楚元见一个男人,二人虽然频频亲热,可也不到纵l欲l过度的地步。她母亲就不同了,满后院的男宠,显德帝驾崩后,她因为失势,心里苦闷,未免更放l纵了些。
魏云落怀疑黄清说的是她母亲。
回去把药给她母亲,长公主服下后,眼睛果然很快好转。
魏云落细细回想黄清的话,觉得黄清在暗示她,她母亲的眼病和她常年的纵l欲l过度有关,想劝她母亲把后院的男宠解散了。
正不知如何开口,楚元懋有消息传来,他被任命为水部郎中,负责去都江治水。
.
都江在定州,距京城千里之遥,江水经常泛滥,朝廷几次派人去治理,都无功而返。
楚元懋上疏请求去相州,相州是他的封地,他想去封地,楚元见不同意,可也不想他继续留在京城,就安排他去定州,打理都江水事。
治水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使,费时费力不说,还不讨好。
都江地理特殊,江水经常泛滥,一泛滥就死人,从前朝到现在一直是个棘手的大问题,水官因治水不利被杀头的不知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