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事后,魏云落没有见过楚元懋。
十月十二,楚元懋出发去定州,魏云落去送他。
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像有一场雨雪要下。
楚元懋牵着马,和魏云落一起走在冷清的大道上,谁都没有说话。
随从都跟在后面,看了看天色,走上前提醒:“爷,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
楚元懋停下来,对魏云落道:“就送到这吧。”眼睛没有看她。
魏云落抬起头,只看见他望向别处的侧脸。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知道他不想见她。舌头舔了舔嘴唇,艰难地道:“对不起。”
是她对不起他,若非因为她,楚元见不会特别针对他,派给他一个这么不讨好的差使。
都是她害了他。
楚元懋没什么情绪地道:“这时候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他到底还是怨了她。
魏云落就怕有这么一天,结果这一天还是毫无防备地来了。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的话因为知道楚元懋不会喜欢听,又咽下去,换成另外一句话。
“那你保重。”
楚元懋的视线终于收回来,落在对面少女美丽的脸庞上。
她还是他喜欢的模样,身上没有另一个男人的气息,看起来是那么的清纯,像巍峨高山上的白雪,高贵而圣洁。
他确实怨了她,不过不是因为受她拖累,被派去都江治水,而是恨她心甘情愿地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任那人为所欲为。
可笑他还以为她是被强迫的。
楚元懋掉开视线,他不想看见她,看见她会让他想起那日文德殿的事。
她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婉转娇l啼,动听而虐心,他守在门口的每一个瞬间,心都在滴血。
“你也保重。”
一人一骑从他们来时的方向飞驰而来,扬起的尘沙模糊人的视线。
来人飞马奔到众人跟前,滚鞍下马,对魏云落道:“皇上有令,宣竟宁郡主即刻进宫。”
楚元懋脸色一白。
魏云落的脸色也不好看,因为他们都知道进宫代表什么。
魏云落不明白楚元见到底想干什么?文德殿的事还嫌她不够无地自容么?现在又这样,一定要在楚元懋面前彻底毁了她?他到底拿她当什么?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魏云落发现她开始恨楚元见,他太过分,欺她太甚。
凛冽的寒风吹乱魏云落的头发,雪花落下来,小小的一片,像碎掉的心。
楚元懋上马要走。
魏云落在后面道:“我们退婚吧。”
声音很轻,像飘落的雪花,没有重量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魏云落本来不想在这种时候提这个问题,楚元见的人突然过来,逼得她不得不提。
她不能再拖着楚元懋了,二人婚约存在的每一秒钟,对楚元懋都是一种伤害。
楚元懋身形明显滞了下,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打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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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云落没有进宫去见楚元见,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送了楚元懋就回府了。
长公主和奶娘在房里说话,周有常的身子已大好了,奶娘带着他进来给长公主请安。
长公主嘱咐了他几句话,无非是让他不要在外面吃酒、胡作非为之类的,就打发他回去了。
魏云落走到她母亲身边坐下,长公主问:“走了?”
魏云落嗯了声,头搁在她母亲的膝上,闷闷地道:“母亲,咱们也离开吧。”
长公主摩l挲着她脸颊的手指顿了下,“去哪?”
“去哪都行,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她厌倦了这里的一切,不想再看见楚元见,想离开京城,去哪都行。
“是因为皇上,是不是?他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