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岑掌门面色微凝。
他语气稍厉:“你想主动拜师?”
无论面前这?少年郎到底是不是他以为的那个身份,他都希望他能安分听从他的安排,莫要有太多自己的心思。
而谢知涯像是不曾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神情温和地道:
“弟子自知此举颇为冒昧,可既然诸位长老给了我参加内殿试的机会,我也不想浪费此次珍贵机会……”
他微笑:“总要争取一番,才?算不愧今日所行。”
这?话倒也有理有据,且如此竭力争取的姿态,确有几分随他……
岑掌门面色稍缓:“那你是想拜哪位长老为师?”
若他提出要拜自己为师,那便只能暂先将?他收作记名的杂扫弟子,日后再做周转了。
谢知涯微微一笑,目光转向了坐席边缘处的那位灰衣老者,语气不急不缓:“弟子想要拜入守寂堂,不必为徒,只做个记名弟子也好。”
“守寂堂?”
听得那全然不符合预期的话语,岑掌门面色微沉,语气稍促,“你想去守寂堂?你可知晓守寂堂是个什么地方?”
人群中的沈呦呦:???
什么什么什么?守寂堂难道不是那长老所在洞府的雅号吗?怎么听岑掌门的语气,似乎还别有隐情呢?
而谢知涯却点点头:“弟子知晓。”
他迎着岑掌门微愠的神情,继续道:“如若是其它地方,弟子并没有什么资格自荐,可若是守寂堂……”
他笑意似若暖阳,神态大方:“弟子以为,长老应该收下我才?是。”
岑掌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有一道“哦?”的声音插在了前面。
接话的正是那灰衣老者,他捋着短短一撮胡须,含笑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守寂堂为何要收下你啊?”
谢知涯姿态不卑不亢:“因为,弟子是辟邪体质。”
此话一出,那灰衣老者面上笑意微顿,神情带了几分凝重,他急声道:“你真是辟邪体质?”
谢知涯点头:“自不敢欺瞒长老。”
灰衣老者面露喜色,激动得从席位上?唰地站起,拍板道:“好啊,那你日后便是我守寂堂的人了。”
这?一切发生得过分迅速,席位上?的其它长老和殿中弟子皆露出愕然神情。
长老们皆是哑然。
这?谢姓弟子可是被掌门看中了的啊,此刻却被守寂堂要了去,这?可如何是好……
弟子们则是啧啧称奇。
先前那个新弟子不懂,被忽悠了去便算了,这?人既知道守寂堂是个什么地方,却还主动想要去那当区区一个记名弟子,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而沈呦呦感受到殿中古怪氛围,左右环视,见众人皆是神情复杂深沉,不由心里打鼓。
这?守寂堂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感觉好像不太受待见的样子……还有小仙君说的什么辟邪体质,那又是啥?
岑掌门面色已经是肉眼可见的难看。
他担任玄天宗掌门百余年,近些年来权柄愈发稳固,在宗门内从来是说一不二,少有忤逆的声音。
可如今他已经放出话去,表明了要收徒的意思,却还被捷足先登,这?让他掌门的颜面往何处搁?
若换作别的任何人想要收下谢知涯,他都可以出言阻挠……可偏偏是守寂堂,他还真没有办法。
江旬那老东西,可不是个知情理的,可他偏偏还得让他三分颜面。
辟邪体质……岑掌门望向谢知涯的眼神愈发幽深,他怎么会是辟邪体质?
难不成?,他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个身份?
时辰也已经稍晚,众人还在等候他出言作?结。
诸多思虑涌上?脑中,岑掌门觉得有些头疼,只得先道:“既然彼此情愿,那谢知涯便暂且归为守寂堂记名弟子吧。”
他用了暂且二字,也算是一种不悦的表态。
而灰衣老者像是没听懂他话中深意,反而笑嘻嘻地道:“那便多谢掌门割爱了。”
割爱二字,几乎是将岑掌门原有的心思挑明了。
岑掌门勉强维持着端严的姿态,心底冷哼一声,只觉得今日丢了大脸,并不愿再理会这?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