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好的香椿头,拣去老叶子,留下鲜嫩的芽,用开水滚一遍,搅上?鸡蛋液,放入少?许的盐,因?着椿叶自身具备殊异的香味儿,无需加入其它作料,倒入热油中翻炒,香气四溢,待鸡蛋炒至金黄,出锅便是一道难得的珍馐。
光是一道香椿炒鸡蛋却是不够吃。不提自家几?个人,聂昕之和?他五六个手下,青壮年的武夫,各个食量大得很。
便取养在水桶里、昨儿才买的两条鲫鱼,熬成了一锅鱼汤,豆腐软嫩,山菌柔滑鲜香,光闻到味儿就令人口齿生津。
郁容嗅了嗅空气中的菜香,穿越后为了能?吃得安心,一直都是自己下厨,感?觉快成大厨了……这就是吃货的精神罢!
自我吐槽着,手上?动作却是不停。
汉子们往往是无肉不欢,春节腌制的腊肉、香肠少?不得各切上?一两斤。
砂盆里泡着玉兰片,挑了腌肉油多、肥腻的部分,荤素搭配,一起热炒,却是风味独特。
全是大菜,吃多了会腻味,便素炒了一盘香野菜。
再?打上?一份蒲公?英汤,好清一清肠胃,亦能?解热祛火。
煮上?一大锅的米饭,绝对够大家吃到撑。
“明日再?遣一膳夫至此。”
边干活边在想有?的没的,郁容闻声偏头看向门口,发现某人不知何时进了厨房,失笑摇头:“哪里有?这么?多讲究。”
聂昕之淡声道:“厨事琐碎。”
“也没什么?,”郁容怕这人想不开真?派个厨师过来,忙道,“自家做些?吃的不算麻烦,”说着便笑了笑,“平常不忙的话,我挺喜欢下厨的。”
聂昕之静默少?刻,话锋一转:“可?需要帮助?”
“已经烧好了。”想了想,他也不客气,“帮我端一下菜吧。”
聂昕之任由少?年大夫支使,二话不说帮着端起一大砂锅滚热的鱼汤。
郁容看了,忍不住地就笑开了:“昕之兄这样子好贤惠的感?觉。”
聂昕之语气平静:“比不得容儿慧心妙手。”
郁容:“……”
听着是夸奖的话,总感?觉哪里不对?
干咳了一声,少?年大夫道:“你忙,我去看看饭焖好了没。”
饱食完一餐,郁容又跑到大熊猫跟前?转悠,大晚上?的天黑,特地手提着个灯笼,待走近,便看到那只黑白相间的胖子一“手”拿着一根竹子,啃甘蔗似的咀嚼着竹竿。
这家伙,该不会一直在吃个不停吧?
“喵嗷——”
郁容回过神,看到三秀围着木笼打转,凶巴巴地叫着,心跳略微失序,便将?灯笼往跟随他左右的男人手上?一塞,忙走到笼子边抱起张牙舞爪的猫儿……真?怕这爪欠的家伙,脑子一热,钻入木笼里跟人家干仗。
尽管滚滚看起来满心放在吃上?面,好像一点不具攻击性,可?万一惹恼了,一爪子拍上?,或者干脆一屁股坐到猫儿身上?……那场面光是想象便惨不忍睹。
将?长大了一圈的猫儿抱去了后院,郁容左右张望了一圈。
赤炎将?军抢占了鸡窝,庞大的身躯差点挤崩了鸡笼,懒洋洋地打着瞌睡。真?想不通这家伙是什么?毛病,给它专门做了几?个猫窝和?爬架,偏偏不喜欢,非得抢人家——这个人家包括三秀,桑臣,公?鸡母鸡,甚至大狗梨花——的窝。
将?大白猫抱出鸡笼,让归不着家的鸡进去歇息,郁容忍不住地摇了摇头。
毛绒绒什么?的很可?爱,可?数量一旦多了,有?时候也怪心累的。
心累归心累,转头他又去找桑臣去了……
这段时间桑臣时常行踪成谜,想到周围水沟水凼的,不找一找着实难以放心。
便在这时,一只橘猫从栅栏与地面之间的空隙里钻出,理也不理自家铲屎官,迈着优雅的猫步,不疾不徐地往温室方向走去。
“……”
郁容摸了摸鼻子,默默回了屋子。
是夜。
郁容一身单衣,囧囧地望着男人径直脱衣服的样子。
——因?着人多,客房安排不下所有?人,一时没多想,就邀了聂昕之跟自己同屋……当时想的是,大家都是大男人,反正两人也不是头一次“同床共枕”了,睡一个房间没毛病……非常正直地丝毫没联想到别的上?面去。
现在夜深了,两人单独待在房里,暧昧的时间,暧昧的地点,着实不能?不让人浮想翩翩。
尤其是彼此心知肚明某个男人的心思。
郁容不由得在心路暗骂自己脑抽了。
“容儿?”
夜色昏昏,低沉的男声莫名似有?一种缱绻。
郁容拉回跑马的思绪,微微撇开视线——可?惜没什么?用,该看的已经看到了——忍不住吐槽这男人什么?猫病,睡觉就睡觉,干嘛把衣服脱光了,不嫌冷吗?虽然……
身材真?得够看——够看到意马四驰、心猿不定……咳。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郁容,瞬时惊悚了。
他是知道自己不怎么?直,可?也不能?就因?为看到那谁谁的身体,就没节操地弯掉了吧?
“我收拾一下竹床。”受到小惊吓的少?年大夫当机立断,起身去翻柜子里的被褥,欲盖弥彰,“两个人睡一张床太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