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不见,兄长怎得化身变成土匪了?”
郁容笑言,其实他并没看清来人,因为自己整个儿地被纳入对方的怀抱里,被死死地束缚着,不得动弹。
可也无需看清楚。
这属于另一人的气息,他不要太熟悉了?。
“容儿。”
炙热的吐息喷洒在耳畔,一种诡异的酥麻自心底油然而生。
鸡皮疙瘩快掉了?一地。
郁容下意识地挣了挣,遂发现钳制在腰间的双臂,简直跟钢铁铸就似的,根本掰不开。
这算不算是揩油?
才这样想着,他便觉得身上的束缚变松了,正要从属于另一个人的怀抱里退出……眼角是一闪而过的温热,泛着湿,渐渐化作?点点的凉意。
聂昕之的语气一如寻常般平静:“这才是你所谓的‘揩油’。”
诶?
一不小心将吐槽的话说出了口吗?
郁容囧了囧,少刻,悠然叹了声:“兄长的脸皮,容自愧不如。”
除了囧,心情居然十分平和……对被揩油了?的事实,接受得毫无心理?障碍?
不对,“揩油”这说法,也?太弱化自己了?!
男子汉,大丈夫。他应该……
果断揩油回来!这样想着,郁容努力抽出同样被钳制住了?的手臂,伸手就在男人的下巴摸了摸。
随即被捉着了?手。
抬眉,看过去。
四目相对。
郁容不由得默了?,感觉适才自己的脑子?坏了,盯着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莫名感到压力山大,正想调转目光,眼前忽是一黑。
男人的手掌覆盖在的眉眼之上。
“……兄长?”
半晌,聂昕之忽地拿下了?手,另一边的手臂也?松开了?。
郁容得以“重获自由”,便听到男人的嗓音响起——
“回家罢。”
“嗯。”
识途的千里良驹早已哒哒地走远。
拉开了?距离,这才注意到聂昕之看着有种风尘仆仆的感觉。
郁容遂问:“兄长这是才从南地归回吗?”
聂昕之肯定地应着声。
郁容默了?,少时,轻语:“可以休整好了?再来我这。”何必这么?赶,他人在青帘又跑不了?。
“在此休整亦无妨。”
好吧!不过……
郁容复问:“不需先回京面圣吗?”
聂昕之表示:“我已修书一封至禁中,官家允我小休一旬。”
郁容哑然。
倒是聂昕之又开口了:“因何而愁闷?”
“什么??”
“适才见你?愁眉苦脸,”男人问道,“为何?”
被这么?一问,郁容刚见到这人的惊喜,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沿着官道,斜插进入小径。静静地走了?小半刻钟,他忽是轻叹了口气:“我在想‘月圆月缺’的问题。”
聂昕之淡声道:“自然道理?,何需烦恼。”
郁容:“……”
昕之兄说得很有道理?,问题是,他纠结的又不真的是月亮是圆是缺什么?的……
聂昕之继续说:“他人之事,与容儿有何干?”
这男人竟也?知晓自己的言外之意。郁容心里一松,便清了?清嗓子?:“若这个‘他人’算是朋友呢?”
“又如何?”
郁容默然了一小会儿,忽作反问:“兄长你有交过朋友吗?”
聂昕之淡然表示:“何用?”
郁容更纠结了?,一方面觉得对方的想法好像不太好,一方面一想到对方所处的位置,又仿佛可以理?解。
诶,等等……
“我难道不算你?的朋友?”郁容忍不住问道。当然,他很清楚对方现在对自己是那什么?的想法,但总不至于一开始就起了?这样的心思吧?
聂昕之却沉默了?。
郁容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复,心情渐渐变得微妙。
一时之间,没人开口,气氛似乎显得不尴不尬的。
快到家门口时,聂昕之倏而出声:“自始至终,我未曾视你?为友人。”
所以……
郁容默默地撇开头,小声应了?:“……哦。”
没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