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
郁容颔首:“好罢,什么时候去?”
“马上。”
赵烛隐一副亟不可待的?姿态,惹得?年轻的?大夫十分好奇。
又是?一番询问,才知,其想见关?押后被严加看守的?蓝姑娘,可是?不管问什么说什么,对方爱答不理的?。
郁容听?罢,不由得?心生几分感慨:烛隐兄于女色上确实渣了,但这一回好像真的?动了真心了。
赵烛隐说道:“她想见你。”
郁容觉得?莫名:“见我干什么?”
除了医生与患者的?关?系,他跟蓝姑娘完全没有瓜葛吧?至于那枚引发“惨案”的?香囊,刻意被遗忘脑后了。
“不知。”赵烛隐疲倦地摇头,“只?说,你与她有救命之恩。”
这样吗?
救命之恩什么的?说得?肯定不是?前次看诊。
郁容遂仔细地回忆了一遍自己看过的?女科患者,客观地说,蓝姑娘真的?是?少有的?美人,如果之前见过面?,肯定不会没有一点印象的?。
却?丝毫想不起来,究竟什么时候与对方见过面?。
只?是?……
“见了我又如何?”郁容复又问道。
没别?的?意思,单纯觉得?奇怪。哪怕自己真对其有救命之恩罢,到这个地步,还有见这一趟面?的?必要吗?
赵烛隐沉默了半晌,轻叹:“我想问问她为什么。若你不在场,她无论如何也不愿开口。”
郁容:“……”
一言难尽。
案情已?真相大白,条条件件,凿凿有据;若问私事……烛隐兄若能作一番反省,哪里需得?追问一声“为什么”?
在心底嘀咕着,郁容嘴上到底没再?说什么。
走一趟就走一趟吧。
便至密牢。
女子布衣荆钗,却?是?风华难掩,一见到年轻的?大夫出现在铁牢之外,原本没什么表情的?面?容上乍见喜悦之色,不等对方有何反应,便是?伏地跪拜,行了好大一个礼。
吓得?郁容一跳。
蓝儿开门见山道:“前年腊月二十四,先生曾施热饼两张……”
遂是?娓娓道来。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郁容采购年货时,无意间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看不出长相年龄的?乞儿,饿昏在街边,怜悯之心发作,便将刚买到手的?饼子和?一些散钱施舍给了对方。
“若非当日先生施饭之恩,便无今日之蓝儿。”
自始至终,郁容没说几句话?。
蓝儿也没在意,自顾自地说了一通。
赵烛隐在一旁可怜巴巴地开口:“蓝儿……”
蓝儿理也不理他,目光柔和?如水:“小女一直寻求报答而不得?,现如今……”顿了顿,语气一转,“为先生精心备了一份重礼,存储在清河坊宵月阁的?密室。”
“……”
礼物什么的?,郁容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含糊地应着声。
没什么好说的?了。
郁容不打算再?待下去,见赵烛隐傻愣愣的?顾忌不到自己的?样子,便由看守密牢的?郎卫引领,与乐伎说了声告辞后离开了地牢。
一回到地面?,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等候在院中的?男人。
“兄长怎的?答应烛隐兄,让我走一趟密牢?”他笑问,按照这男人的?小心眼,这回的?行事有些不合常理。
聂昕之只?道:“蛊事邪蹊,防不胜防。”
郁容眨了眨眼,遂明白了这人的?意思:“你担心蓝姑娘给我下蛊了?”
聂昕之手指拂过他的?眼角:“小心为上。”
如果自己真被下了蛊,莫名其妙跑这一趟密牢就能察觉吗?
想了想,郁容也没深究,反正这男人做事自有一通道理,含笑道:“兄长安心,我也有防身之法。”
聂昕之微微颔首。
两人一边闲叙,一边漫步走回小院。
回到住处,就见一郎卫候在那里,像是?等了很久的?模样。
一见到聂昕之,其半跪行礼,遂双手半举起一个形态奇诡、不知木质或金属质的?匣子。
郎卫说,此匣从清河坊密室搜到,正是?蓝儿所说的?给郁容的?重礼。
郁容:“……”
压力山大,有些不敢看他家兄长的?表情。
聂昕之淡声吩咐:“打开。”
郎卫二话?不说即打开了匣子——
郁容好奇地探头看去。
只?见,三寸长的?赤黑色大蜈蚣,游曳爬走在匣底。
……什么鬼?
举着匣子的?郎卫,仿佛对内里的?东西早有预料,淡定地举着匣子,半点儿不见畏惧。
“麒麟蛊。”聂昕之语调平静,注视着郁容,目光沉静,“这一份重礼,容儿可要收下?”
郁容:“……”
奇了怪了,怎么莫名有一种被恐吓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