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决心,郁容没忘尚幕天席地呼呼睡着的?友人,拾整一下衣服,紧赶慢赶地出了房间。
“醒醒,周兄。”
只见周昉祯,布衣沾满了草叶,其人倒卧野蓼间,嘴角噙着陶醉的?笑,昏沉沉地睡着,好似美梦正酣。
莫名觉得有些囧……诶?等等。
郁容俯身,捡起被周昉祯压在衣袖下的?一朵……紫花曼陀罗?
不对,很不对。
光看颜色就有些奇怪,是透着红,偏酱紫的?。
再者,细看花裂,形态也不同寻常,既非重瓣,居然分了七裂。
变种吗?
闻不出明显的?香味,郁容正想拿到鼻前细嗅,手中却是一空。
聂昕之“劫”走了紫花:“此物微有毒,容儿且仔细。”
被新鲜的?物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某人很没义气忘掉了睡在草丛里?的?朋友,忙问:“兄长?可知这是什么花?看着像曼陀罗,又挺似是而非的?。”
聂昕之话语简洁:“情花。”
郁容:“……”
当演武侠剧麽?
情花即是曼陀罗的?说法,郁容听过一耳,没怎么考究,毕竟小说是臆造的?,怎么解释都行。
不过,天.朝自古流传的?说法,人们确是认为,曼陀罗具催情之能。
因其意态旖旎,香味殊异,惹得人想入非非,往往有贼人拿它为非作歹,研末入酒食等闷人,被“闷倒”的?人醒来后往往不记得发生了什么,除却被盗了财物,也不乏有可怜的?女性遭殃……便是以谬传谬,传得神乎其神。
“为什么叫情花?”郁容追根究底。
且不提曼陀罗与情花一说的?渊源,眼前这朵形状奇巧的?紫花,到底是不是曼陀罗变种尚未知晓。
聂昕之依旧是言简意赅:“其有温肾补阳之效。”
……催情麽?
郁容觉得奇怪:“医书中没见记载啊。”当然了,旻朝的?医书他根本来不及看完就是。
聂昕之解释:“非我旻国之物。”
郁容恍然大?悟:“怪不得,”忍不住凑近男人,细细观察这“情花”,“真的?能催情?”
聂昕之略是颔首。
郁容对自家?兄长?还是相?信的?,点了点头,张嘴欲言,突地意识到一个问题,便左右张望起来。
聂昕之疑惑:“容儿?”
郁容环顾了一圈,道:“没看到有开这花的?,周兄神游之时到底走了多少路?”
聂昕之淡声说:“祠堂附近可见情花。”
郁容闻言眼神一亮:“我们去祠堂……啊,给忘了周兄。”
转头,看到睡得香甜的?周昉祯,瞬时囧了——
这家?伙到底有多劳累,不提乱蓼之间睡得舒不舒服,他跟兄长?叨叨了大?半天,竟也没能吵醒。
“周兄醒醒……周兄?周兄!”
叫魂似的?,喊了好半天,周昉祯才恋恋不舍地从美梦中醒来,嘴里?还在咕哝着什么。
见状,郁容黑线,遂是神色微凛,凝眉端详着这人的?面相?。
“小郁大?夫?”
半晌,周昉祯总算清醒了,眼神仍是发着飘。
眉头蹙起,郁容的?表情变得愈发严肃了。
周昉祯被盯得莫名,迟疑着询问:“可是哪里?不对?”
郁容默了默,也是几分不确定,想了想,反问:“周兄可觉……身体空虚?”
周昉祯有些没懂,起身站了起来,忽是双腿一软,得幸亏被人及时扶了一把,好歹没摔了个前趴地。
郁容这下可以肯定了,周兄他昨晚又纵.欲过度,乃至近乎精尽气绝。
听起来好笑,却绝不能当做玩笑。
显然,周昉祯自己也有些懵。
郁容转而再问:“周兄昨夜又见到了云梦仙子吗?”
周昉祯点头,语气微忙,解释:“并非我故意不听小郁大?夫的?忠告,只是……”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少刻,终归说了句,“神游之时,神志恍惚,竟是什么也记不得了。”
郁容这一回没丝毫怀疑,毕竟,昨夜他也经历了一把,尽管他没像周兄这样,记不清事情经过,但在当时,自己的?大?脑确实完全?不听指挥。
不再乱琢磨,他直接说道:“我欲与兄长?探查四周,周兄……”原考虑到对方“亏损”的?厉害,想着让其回屋休整,转而思及此间鬼魅,放他一个人实在不太?安心,遂话锋一转,问,“行动?还方便吗?”
也是这回走得急,医药箱里?的?药材不齐备,否则可以当场抓药煎了给周兄喝。
周昉祯翼翼小心地走了几步,身体像是缓过劲儿,没再出现趔趄。
他舒了口?气,回:“还好,腿脚略有虚浮之感,想是睡蒙了。”
郁容看向他的?兄长?:“先去祠堂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