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地面,空气闷热地黏糊,呼啦啦的电扇奋力地转着圈,教室内40多名学生勉强靠着电扇的热风苟活。
秃顶的林海德在讲台上捧着书讲着电荷,铿锵激昂、唾沫横飞。底下的学生横七竖八,趴倒一片。
攥着手里的中性笔,谭圆上眼皮贴着下眼皮,想睡又不敢睡,努力睁着大眼死死盯着林海德圆溜溜的脑袋。
头一哒一哒的,跟小鸡仔崽啄食似的,最终……在林海德转身写题的瞬间,咚!趴倒在桌上,满足的陷入黑暗。
“谭圆同学,谭圆同学!”
耳边嗡嗡的苍蝇声,吵闹的很,谭圆翻了个遍,捂着耳朵,继续睡。
咚咚,大地在震动,还有什么奇怪的生物拱着鼻子蹭了蹭她肩。烦躁的谭圆用手挥了挥。啪!皮肉的触感让她顿了一瞬,猛的抬头,林海德黑沉沉的老脸近在眼前。
谭圆站起身,惶恐不安,无措的攥着校服裤缝。
“老……老师。”
林海德凶巴巴地道:“你,上去,把黑板那道题解一下。”
谭圆抬头看了一眼黑板,硬着头皮“哦”了声,同手同脚的上了台。拿着粉笔,读了两遍题,没懂,求救般的视线只好向教室后排扫去。
趴伏在桌上转笔的懒散少年也遥遥地望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
——怎么做呀?
——不知道。
——帮帮我嘛。
——叫哥哥。
谭圆抿着唇,犹犹豫豫的做了个“哥哥”的口型。
底下的林海德黑着脸:“看什么呢!还不做题!”
谭圆脖子一缩,哀怨的又读了遍题目。
嗯……什么大Q小q库伦力?呼……公式是什么来着?
磨磨蹭蹭半天,黑板上就多了个‘解’。
望着傻愣愣呆站的学生,林海德无奈地道:“怎么还不写啊?”
谭圆挠挠头,乌黑的发丝沾到粉笔灰也没察觉,支支吾吾道:“不,不会。”
林海德稀疏的眉毛一扬,嗯了声。
“怎么不会!不上节课刚学的公式吗就带公式套嘛!”
谭圆转过身,硬着头皮写了个“F=”,然后就像座雕塑一样,久久的静止在原地。
林海德一看,气的够呛。
“你这学生怎么回事嘛?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我口干舌燥给你们讲了两节课,连个公式都记不住?”
望着底下趴倒一片,混不在意的其他学生,他脾气也上来了,唠唠叨叨:“你们热,我不热吗?你们至少还在底下坐着,我呢!在讲台上站了两节课,讲了两节课,嗓子都冒烟了,汗都流了半斤,谁体谅体谅我呀。还有这空调的事,跟学校反应多少次了,装空调装空调,也不知道钱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