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握着它,在心底反思:她在陆明远面前,是不是过分的喜怒形于色,或许是因为他反应冷淡,她才会愈加热情——她在别人面前,可不是这幅样子。
她一再提醒自己:陆明远的父亲,是陆沉啊。
苏乔的爷爷在世时,最信任的人只有两个,第一是他的助理陆沉,第二便是他的大儿子。他活了一辈子,疑心深重,极力掌权,以至于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发生之前,集团内部的绝密档案,都被爷爷一个人把控。
亿万资产,数不清的身家,错综复杂的人脉网,足够让一个人看淡亲情。
但是陆明远和自己这层关系,苏乔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捅破,当然纸包不住火,陆明远总有一天会知道。
不过并非现在。
虽然他捕捉到了重点,询问道:“什么拍卖会?你说话说一半,憋着不难受么。”
苏乔抱膝不语。
陆明远叫了她一声:“小乔。”
苏乔发现,如果她不理他,他就会这样叫她了。出于某种心理,她更不想说话了。
结果陆明远没再念“小乔”,他有意无意地威胁道:“你不说话,就把小金鱼还给我吧。这条金鱼寂寞太久了,需要一个话唠的主人。”
苏乔争执道:“我平常也不话唠啊,你就是不想把小金鱼给我吧?”
地下室密不透风,没有一扇窗户。不过这一间密室的地形特殊,与上方的阳台仅有一层地板的间隔,倘若处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完全可以听到地面的声音。
深夜万籁俱静,须臾之后,隐隐传来几声试探的狗叫。
苏乔正欲说话,陆明远却伸出手,碰到了她的脖子。有那么一刹那,她屏住呼吸,摸向自己的口袋,但是很快,陆明远的手往上移动,最终捂住了她的嘴。
他靠近她的耳朵,低声道:“你听。”
听什么?她问不出来。
陆明远如同劫犯,直接坐在地上。他怀里抱着苏乔,同时将她捂紧,苏乔确定他心如止水,因为她没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神态改变。
直到头顶上方不远处,传来一种,类似于鞭子抽响的声音。
他的神色终于崩裂。皱眉,低头,疑惑不解,在她耳边无声地叹气。
气流划过她的耳尖。
她凭借直觉,心跳加速,越发靠近他的怀里。
她还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因为深知陆明远不会在这个时候推开她,她更加放肆,在他肩头蹭了一下。
可能过了很久,久到苏乔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腿部血液循环不畅,变得又酸又嘛,陆明远才开口道:“你听见那个声音了?”
苏乔咬字极轻:“听见了。是谁在用鞭子吗?”
“不,”他说出的话,让人后背发凉,“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打出了一颗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