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一路无言,进了碧珺园回到主屋,找到放在桌柜里的小宝箱,拿出来掀开盖子。
将腰间的荷包抽开绳,拿出那张珍贵的欠条放进最后一层格子里,想了想又拿了五两碎银出来。
这种伙食再吃一次恐怕真的会吐,她打算出门去菜市口转转,晚上说什么都不能在吃猪食了。
一个人吃也是吃,一家人吃也是吃,虽然这对母子对她不仁,但她不屑计较,让他们跟着一起改善伙食,就当做好事了。
绿娥正在院外清理杂草,见沈窈要出门赶紧跟了上去,絮絮叨叨起来:“娘子,以后您打算怎么办啊?真要在这侯府待一辈子吗?奴婢命贱受点苦到无妨,可您在将军府过得是什么日子,吃的是什么饭菜,哪是这落魄侯府比得上的。”
沈窈并没有回头,斥责起心口不一的绿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回将军府继续爬床是吧?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如今你跟我到了侯府,就得明白往后谁才是你的主子。”
眼瞅着到了府门口,她声音又放缓几分:“若你肯改过自新好好做事,我也不会亏待着你,端看你是想往好道走还是歪道去了。知道我在沈家时,家中嫡母都是怎么处置勾搭父亲的婢子吗?”
她猛地回头,对上绿娥那双愤愤不平的眼,字斟句酌道:“全,部,打,杀。”
绿娥脸色一白,后背冒出层层冷汗,摇着头告饶:“娘子饶命,奴婢以后定会尽心服侍您,再不敢生旁的心思了。”
沈窈睨了眼大门,绿娥马上会意上前推开,本本分分的跟在她身后,一路都没在念叨旁的。
承恩侯府离菜市口比较远,等沈窈到时,菜市已经收了不少摊位,她赶紧挑了两只鸡,五斤猪肉跟些配菜,又到酒肆打了一壶花雕酒,刚好将五两银子花没。
绿娥跟在她身后提着食材,念起在将军府时,表小姐偶尔下厨就会飘出满院子的香,那手艺就连将军都赞不绝口。
她嘴巴发馋,满怀期待的看向沈窈:“娘子晚上打算做什么?”
沈窈提了提手里的花雕酒:“弄个花雕鸡,再炒两个小菜,饿不着你。”
主仆俩慢悠悠的走回府,虽也有路人视线落在她们身上,但并未引起太大注意,主要是没人知道沈窈就是那个嫁进承恩侯府的倒霉鬼,再加上侯府门口的街巷人烟稀少,这才没被人认出来。
侯府饭食平日都是李嬷嬷准备,夕阳斜下,天也渐渐阴沉,又到了该准备晚膳的时刻。
她走进厨房,对着篮筐里所剩不多的白菜唉声叹气,老是吃这种东西,她都快坚持不住了,更别说主子们。可不吃这些又没钱买旁的,也不知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
她弯腰去掏筐里的白菜,突然听到两声“咕咕”的鸡叫,以为自己年纪大出幻听了,无奈地摇摇头,又听到了“咕咕”鸡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