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听后觉得确有道理,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只盼着长姐能尽早醒悟,别在继续执迷下去。
心愁解开困意也铺天盖地袭来,萧九云适时将烛盏掐灭,稳着步伐回到地铺上:“折腾半宿快睡吧。”
沈窈眼皮打架怎么都睁不开,浅浅地应了声,直接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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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那番闲谈像是颗定心丸,沈窈站在将军府门前把帖子递给来开门的小厮,天下着蒙蒙细雨,绿娥撑伞伴在一侧,边走边絮叨:
“什么时候将军府也这么多规矩了,您来还得看拜帖才给开门,府里谁不认识大娘子阿,刚那看门的竟故意装作不识,真是气死人了!”
沈窈驻足望望雾霭鸦沉的天,要下暴雨了,凉风袭过吹散她披散的发,突然觉得益和院再不复往日朝气,像是暗无天日的牢笼压抑着人喘不过气,她加快步子跨过廊门,直接迈进主室。
沈氏半依在床头脸色惨白,青莲在旁端着杯水服侍她喝下。
帷幔前站着一锦女侍,手捧托盘上面摆着碗粥,正趾高气扬地说着不太规正的汉话:“外面都在传将军宠妾灭妻,我们姨娘可担不起。你自己生不出孩子,还要害我们姨娘小产,真是歹毒。
也就我们姨娘心善,昨夜在将军面前替你求情,免去你三日禁食。粥我给你端来了,识相赶紧喝了我好回去交差。”
沈窈刚进里间就听到番傲慢无礼的妄言,沉下脸直接上前,出手狠狠甩了那女侍一巴掌:“放肆!你一个贱婢也敢这样对主子说话?谁给你的胆?”
那女侍愤懑地转过身,把托盘“咣当”一声放到桌上,狠剐沈窈眼,嘴里嘀咕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并未行礼直接跑了出去。
沈窈皱眉凝着那抹身影,那女侍有着过于挺拔的鼻梁跟小麦肤色,竟是个突厥女人。
青莲忙把那碗粥端在手里,勺了两下就要喂沈氏喝,“等等。”沈窈快一步按住青莲胳膊:“去取个银针来验验。”
“我这就去取。”青莲反应快,把粥放到桌上就去屋外找银针,沈氏虚脱地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妹妹就开始抽泣。
“我原以为那杨姨娘再有心机也会装装样,可谁能想到她是个蛮夷子,听说她母亲是被突厥人强迫着生的她,什么礼数都不懂,在府里肆意妄为好生猖狂,偏你姐夫还觉得她这样是真性情,被那狐媚子彻底勾住了魂。”
沈窈扯出方帕替她擦脸:“事情我都听说了,外面都在传是阿姐害她小产,姐夫才会对你生出怨怼。”
一提这事沈氏气的直接用手绞住方帕,死死攥着恨不得把布扯碎:“那狐媚子自从进府就吵着去别庄泡温泉,你姐夫拗不过她就安排府里人一道前去,谁知道她趁四周没人,自己捂着肚子往台阶下滚,滚了一地的血,我当时吓坏了,忙过去扶她喊人找大夫。
她看到人就一直质问我为什么要推她,还说我就是记恨她有孕,故意把人都支走对她出手,我有口难辩,你姐夫信她所言不仅对我动手,还罚我三日不准进食,已经好多天没回益和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