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妘千里曾经以一当十的绝招,被人用来对付自己,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痛苦。
“一百三十度!七!”魏轻岳高喊。
箭落如雨。
妘千里来不及思考,就地朝左后方退去,七米远的距离,她双刀翻飞,乒乒乓乓的击打声响了一路,挡下十几只箭,妘千里脚下一停,视线里出现屋舍的一角。
她连忙避到屋舍后面,箭支笃笃射到屋舍边沿,穿透树木,钉在上面,箭身嗡嗡颤动。
妘千里大口呼吸着,战斗到现在,她的意识和心神都稳得出奇,然而体力流逝的极快,她需要停留下休息。
“你把我……对着他们。”谢遇随开口。
他声音轻如微风吹过,若不是妘千里听力极好,这话就被她忽略掉。
谢遇随情况很不好。
妘千里断然拒绝:“不行,我和你说过,太危险。李秦风会对你手下留情,但这里有上百人,万一有人失手呢?”
“失手……失手便失手,我、命……”
妘千里喘了两口气,擦了把脸上的血,对手上潮湿黏腻的液体皱眉,“你好得很,你信不信,你还能再活几十年祸害苍生呢。”
谢遇随低声笑了笑:“妘姑娘,说笑了。”
他咳嗽了两声,缓缓道:“东陵长天至今未出现,应是去柔然一会。檀州温辙……有反心,秋收必入关,小心他。”
“我知道,你别说了。”妘千里察觉到谢遇随伸手入怀,“你要做什么?”
有冰凉坚硬的东西触碰到妘千里的脸颊,她余光里冒出一支笛子。
那是一支碧色长笛,郁郁若玄天山上苍苍林木。
妘千里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大惊失色,快拿走啊!这是演哪一出?临终托孤吗?
“这是我母亲……咳,留给我的遗物。妘姑娘若去帝京,将它埋在老君山、山脚下。”
“你自己留着!”妘千里咬牙切齿,“武林大会我参加不了,去不了帝京,别做梦了!”
谢遇随无声地笑起来,“妘姑娘,你骗人。”
他顿住了,妘千里心中升起一股不妙,但见电光火石间,谢遇随猛然伸手,那只伤痕累累的手向前一握,嗡然一声,断箭出现在他手中。
谢遇随调出体内残留的一点内力,仿佛有刀在他筋脉中流动,将他一刀刀凌迟至死,他每一个字吐出,五脏六腑都像在刀尖上滚了一圈——
“李峰主,我死,和她们活,你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