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千里一桌人都竖起了耳朵。
另一人道:“听说奚小姐冰冷无情,任由她兄长苦苦哀求。三军为之震动?,除了远赴帝京的长子,咱这位小侯爷以后?可是要继承爵位,还是她亲哥,她都不开门。若说这手段,太过于狠辣歹毒,让人闻风丧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她要是开了门,柳城防线大开,里面多少百姓的性命毁于一旦。顺着柳城南下八、九日到达帝京,帝京危在旦夕。于情于理,她都不应开门。镇北侯在此,也决计不会开门。”
先前?那人讪讪道:“子书,我没说奚小姐应该开城,只?是他们兄妹二人十几年朝夕相处,看见自己亲哥被绑在万俊之前?,不说犹豫片刻,直接操手射/箭,难免让人胆寒。”
子书一合扇子:“这叫大将之风,如?今侯爷不在,小侯爷被掳走。蛮子卷了百姓叩门,她若不心如?磐石,这柳城怕是眨眼被踏平。你我还能在这儿好整以暇的喝茶?”
旁人道:“子书说得对?,柳城兵力不多,不管是谁在城下叩门,她都不能开门。”
妘千里拎着茶壶直接在他们桌旁坐下,这桌人脸上?一惊,妘千里拱拱手,“我们远道而?来,想问下诸位,平州一向是镇北侯坐镇,如?今柔然南下,为何镇北侯迟迟不归?”
几人道:“不敢当。侯爷进京述职,如?今为何未归,我们实?在不知。”
妘千里又道:“那这阳城,是谁坐镇?”
重镇后?就是阳城,这座边陲重镇依阳城而?建。阳城亦是直面柔然的一座重城。妘千里去时从柳城去,归时绕了远路,最先经过的是阳城。
“阳城乃是宋大人管辖。”
“敢问这位宋大人是字舜臣吗?”
“正是。”
妘千里听说过这位宋舜臣,是从奚昭骂骂咧咧中?听说的。她正准备再问几句话,听到一只?队伍自城外向城中?缓缓走来,妘千里回头,看见一大群人,正搬东西过来。
这群书生又开始摇扇子议论:“现下内忧外患,镇上?有?有?人生病,我看呐,保不齐是瘟疫。我们还是早早去阳城躲一躲,改日柔然打过来,也好有?的躲避。”
“不错,我听人说,阳城新调一支部队过来。”
“噢?”其余人来了兴趣,“是哪支平州突骑?”
“不是平州突骑,好像是从檀州而?来。叫什么不晓得,只?知道首领是为姓方的将军。”
妘千里耳朵散漫地听着,眼睛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眼看着,他们说的姓方的将军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他风尘仆仆,豆大的汗水从额上?流下,背上?背着满满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身后?的那人也眼熟的很,正是方子俊的副手陈瑛。
陈瑛也被背着满满的东西,原先还算白净的肤色如?今黑黄黑黄,亦是满脸憔悴。他们一行人或推车,或背东西,缓缓前?来。
妘千里愕然地看着他们走近,她喊道:“方子俊。”
方子俊猛地抬眼,看向妘千里,先是茫然,过一会儿,他脸上?绽放出笑容,喊道:“妘姑娘!”
“你这是在干什么?”
方子俊:“太守要我搬运东西修补城墙。”
他放下背上?东西,命令陈瑛:“你先带他们回去。”
方子俊拍了拍手,“妘姑娘,你、你这阵子去哪儿了?”
妘千里横扫一眼方子俊,她抬了抬下巴,“叫你手下把东西全放着,我去会一会这位阳城太守。”
全程围观旁听的一桌书生瞪大眼睛,眼珠在妘千里和方子俊身上?转来转去。
妘千里去自己桌前?,牵起谢遇随,“你活儿来了。”
谢遇随含笑,他从声?音能听出妘千里的怒意,他道:“方将军又被人欺负了?”
妘千里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方子俊,“嗯,他不知道。”
她把谢遇随和秦非誉送上?车,自己徒步跟随方子俊,“你怎么来阳城了。”
“奚姑娘说阳城兵力不够,怕柔然王声?东击西,转攻阳城。派我率军来阳城。”
“那你怎么跑去搬东西了?”
“我到了阳城,阳城太守说城墙不够坚固,派我去搬东西。”方子俊骄傲道,“我们搬得很快,城墙马上?就加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