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宸到了林桦家门口,才发现林桦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锁,他之前的钥匙打不开了。
这钥匙他挂在钥匙扣上4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用,结果就过期了,不能用了。
算了,他们走的时候,林桦吃的也差不多了,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陆宸抱着胳膊,靠在墙边等了十几分钟,眼睛一直盯着电梯门,红色数字上上下下,就是没有在10楼停下过。
红酒后劲大,他今晚喝了3瓶,这会儿头有挺晕,靠着墙想眯会儿,西户家里一对小两口俞吵俞烈,摔盆砸碗的声音此起彼伏,陆宸烦得叹了口气,使劲闭了闭眼睛。
西户门突然开开,接着一个年轻男子就被推了出来,一个趔趄差点撞到陆宸身上,穿着米色睡裙的女子站在门口,头发都乱了,指着男子吼道:“滚!死渣男!你们这些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女子说完,连带着狠狠瞪了一眼陆宸,“啪”的一声带上了门。
陆宸:?
自己男人没管好是个渣货,朝他甩什么脸子!
莫名其妙!
邻居家被扫地出门的“死渣男”哭丧着脸坐电梯下去以后,十楼才归于平静。
陆宸看了看表,都半个多小时了,林桦还没回来。
走也该走回来了吧?
他拿出手机给林桦打电话,关机。
刚才在餐厅还给他打包,和他秘语,总不会这一会儿就不接他电话了吧?
应该是没电了吧?
陆宸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靠在墙边继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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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桦从电梯一出来,声控灯自动亮起,暖黄的灯光下,陆宸抱着胳膊,靠在门旁,头一点一点的,努力抵挡睡意来袭。
陆宸脸上,就眼睛和纪陌言最不像,不是眼睛的形状,而是眸光中透出来的那种穿透般的视线,用老师的形容就是,狼一般的目光。
现在,陆宸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一排小树林,在眼睑映出一片阴影。
他站在离陆宸三米远的地方,从右侧看过去,这个角度,陆宸闭目浅眠时,真得太像太像纪陌言了。
哥哥,你说会有一个小太阳继续替你陪我,这就是你在天上送给我的小太阳吗?是吧?不然,怎么会那么像你?
陆宸迷迷糊糊闻到一股烧纸钱的味儿,猛得睁眼,如梦般看到林桦一身黑色,勾勒出修长的腿型和腰线,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双柔软湿润的鹿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林桦本就没怎么经历过社会这个大染缸的涤荡,一个从象牙塔里刚刚走出来的大男孩,这种清澈的目光,一瞬间让他失神。
林桦是一个很单纯的学霸,纵使从商,也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底线。
好像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打破林桦的底线,只有他想走出去,没有别人能走进他。
除了自己。
自己在林桦心里,是唯一不一样的那一个。
虽然昨晚林桦对他出言不逊,林桦和林晨君纠缠不清,也并且没有对此作出解释,但是他当时一时盛怒打了林桦,他也有点过火。
所以,这样一来,就扯平了。
他可以不怪林桦,只要林桦和林晨君没有发生那方面的关系,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林桦有底线,他也有底线。
他的另一半,必须无条件对他忠贞不二,这就是他的底线。
陆宸回过神来,两人在楼道里已经对视了有两三分钟了。
陆宸嗅了嗅,“怎么一股烧纸的味儿?”
林桦没说话,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林桦的眼神,就像在仰视自己的宇宙。确实,他一直是林桦整个生活的中心。
陆宸一想到这里,心里舒坦,但嘴上还是假作嗔怪:“换了门锁也不告诉我,什么时候换的?”
林桦走过去开门:“过敏那天,从医院回来,没拿钥匙,进不去了,就找了开锁公司来换了锁。”
陆宸怔了怔,过敏那天?从医院出来,忘记因为什么争吵了,他气得把林桦赶下了车,林桦只穿了一件睡衣自己走回了家。
当时没觉得怎么着,现在听林桦这么一说,虽然林桦并没有撒娇和抱怨,但是——
陆宸进门,态度就又软了三分,给林桦倒了杯热水。
林桦接过水杯:“谢谢。”
今晚的陆宸看起来好像变了一个人,整个人都是从未有过的柔和温暖,“怎么回来这么晚?我走的时候看你快吃完了。”
陆宸突觉不对,看了一圈,“哎?你不是还打包了一份吃的回来吗?我怎么没看见呢?”
林桦怔了一下,低头抿了抿唇:“忘拿了。”
陆宸:“……你这天天恍恍惚惚的,不知道你脑子都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