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林桦打下最后一个句号,点击保存,窗外玫红色的晚霞慢慢落到地平线下,他打开邮箱,给出版社编辑发过去。
敲门声响起,林桦合上笔记本,起身去开门。
“林哥!生日快乐!!!”
路澈拎着蛋糕和菜进来,大红色T恤配黑色大裤衩,头发也染回了黑色,看着更帅气了。
林桦笑着接过路澈手里的大包小包:“谢谢。”
他刚进厨房,门又响了,林桦从厨房探头出来,路澈摆摆手,“我去开。”
黄柏进来也是大包小包直奔厨房,一把抱住林桦:“林桦哥,生日快乐!!!”
林桦还是有点不太喜欢这么亲密的接触,拍了拍黄柏的背,“你可太有劲了,勒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三个人一起在厨房里做饭,其实路澈和黄柏都不会做饭,只有林桦会做,但他们俩都坚持要做帮厨小能手,一个洗菜切菜,一个刷碗刷盆,三个人在厨房里挤着,倒也热热闹闹有家的感觉。
今天是七月十七,他的生日。
说是生日,他一个孤儿哪知道自己的生日,其实就是被遗弃之日。
在孤儿院里,不知道生日的,哪天捡到,哪天就是生日——重生之日。
他从小一直不喜欢过生日,直到遇到纪陌言。
纪陌言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换个角度想,我要感谢那个遗弃你的人,让我有机会捡到这么可爱的小桦。”
说完,纪陌言靠近他,轻轻吻上他的睫毛,有点痒痒的,但是又很暖。
纪陌言坚持每年给他过生日,整整四年。
最后一年,纪陌言没有坚持到他生日那天。
纪陌言离开以后,他四年没过过生日了,前些日子在医院都是黄柏和路澈照顾他,出院以后,两人不放心,都经常来看他,一来二去的就熟了,得知他马上要生日了,两人说什么都要给他过。
他不想出去吃饭,两人今天便买来食材在家里做。
路澈叹了口气,“论一个男人会做饭的重要性!我要是会做饭,就不用我林哥自己给自己做生日晚餐啦!我个没用的瞎货!”
黄柏咔一刀剁掉鱼头,恨恨:“谁说不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我要是平时多看烹饪书,也不至于——”
林桦无奈苦笑,揉揉两个卖力干活的弟弟脑袋,“干嘛都自怨自艾,你们来我就很开心,我喜欢做了饭有人吃。”
黄柏回眸一笑:“嘿巧了,林桦哥,吃饭我最厉害了!”
路澈也跟着点头:“今晚我就试试自己,能不能转行当吃播,成败在此一晚了!”
林桦笑着摇摇头,两个活宝。
菜都备好之后,林桦就把黄柏赶出去收拾茶几准备饮料,路澈看着林桦将备好的食材下锅爆炒,熟练地放各种调料,他靠在洗菜盆旁边,不知不觉看入了迷。
林桦这么好,陆宸怎么就瞎了眼。
江跃指尖骨折,都不是什么大病,居然赖着住到陆宸家里去了,说什么陆宸那个公寓的小区保密性高,不然怕拥挤再挤到伤口,到时候还得麻烦大家跟着折腾。
绿--茶--B
关键陆宸那个大傻子,居然真同意了!
这半个月,他每天都来林桦这,都没见过陆宸。
今天是林桦生日,也是江跃演唱会,还是没见到陆宸,那自然是去了——
路澈深吸一口气,虽然他和陆宸从小是兄弟,和江跃是发小,但是,他现在更替林桦觉得不值。
林桦知道了自己是江跃的替身之后,面上还是平平静静、温温和和的样子,但是——
林桦那么爱陆宸,四年多的付出,早就被陆宸伤得千疮百孔的心,这次肯定很疼吧?
但林桦不是一个会主动去宣泄情绪的人,他能做的,就是陪着林桦,想办法让林桦放松、发泄、释放一下。
八个菜全部上桌,黄柏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调台,林桦和路澈摘了围裙过来刚坐下,就听黄柏道:
“江跃的演唱会现场直播啊,刚刚开始。”
林桦和路澈闻声同时抬头,江跃一身华丽的社会粉亮相舞台,灯光下璀璨夺目,是最耀眼的那一颗星,江跃笑起来眉眼弯弯:“虽然我出生在美国,但我的根在中国,我的初恋,现在也在中国,下面这首歌《轻吻你的眼》送给我们曾经那段美好的记忆。”
路澈紧张得咽了口唾沫,赶紧抽过黄柏手里的遥控器,随便调了个台,“那个没意思。”
“肯尼亚遭遇新一波蝗灾,一名男子敲击铁片发出噪音驱赶蝗虫群。2月4日,联合国粮农组织警告肯尼亚境内蝗灾面积正在持续扩大,如果提前出现降雨天气,将导致蝗虫群产卵孵化,引发更严重的灾害。”
听着央视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报,看着电视画面上的蝗虫成群而过。
黄柏:???
“过生日,看国际人民水深火热有意思?”
路澈:“……”
路澈夹了一块羊腿骨塞到黄柏嘴里,“吃肉,多吃。”
堵住嘴--
路澈小心看着林桦的表情,林桦好像没什么激烈的情绪。
但是,林桦这样的人,本来就是很能忍的人,不能忍,也不会和陆宸走下来四年,可替身这事,比起忍陆宸的坏脾气,简直是……
路澈赶紧拿出生日蛋糕,插上28根小蜡烛点上,然后给林桦带着生日小帽子。
黄柏挑挑眉:“哥,许愿吧!”
第一次是两个野生弟弟陪着过生日,林桦笑着看了一会儿画着卡通小狗狗的蛋糕,一颗颗小蜡烛闪着黄色小火苗,28颗小火苗整整齐齐地排列,他28岁了。
一晃,10年了。
林桦闭上眼睛,虔诚地双手合十,很快便睁开眼睛。
黄柏惊讶:“林桦哥,你这么快就许完了?你许了几个愿啊?”
路澈也挺好奇,林桦是一个很无私的人,如果是关于陆宸的愿望,那他真的都替林桦不平了。
林桦笑笑:“就一个,愿两个弟弟诸事顺遂,平安喜乐。”
路澈拿着打火机的手顿住,黄柏也还没反应过来,林桦已经笑着把蜡烛吹灭了。
路澈歪头看林桦:“林哥,你为什么要给我们俩许愿?你自己怎么不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