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被山间美景吸引,还是被楚商络那句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吸引的。
楚商络忍不住多看了任骄明两眼,心想原来任秘书喜欢刺激的啊!
二人穿上跳伞装备站在崖边,喋喋不休的姜小少爷站在楚商络身边,兴奋的拍了拍楚商络的肩膀,“看到那块空地没,咱们比赛看谁先到!”
楚商络懒得搭理姜嘉,笑着看向任骄明,“任秘书准备好了么?我数一二三咱们就跳。”
任骄明瞥着崖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二……”
未数到三,楚商络突然露出顽劣的笑,一把抓住任骄明的肩带,二人双双坠入山谷。
身体忽然失重置于空中的感觉让楚商络轻松又兴奋,果然极限运动是减压良药。
他侧过头看向身边的任骄明,风吹开任骄明的发,他眼尾红痣秾艳,神情放空仿若融于了风中。
楚商络的心脏为这一幕鼓动着,他说道:“任骄明。”
任骄明转过头,对上了楚商络充满快意的眼。
其实楚商络是有私心的,因为跳伞的一瞬间肾上腺素飙升,听人说那个感觉和爱很像,他很想看看有没有一瞬间任骄明会对他产生这种错觉。
然而下一秒,一声嚎叫打断了二人第一次难得可贵的深情对视。
“啊啊啊我的降落伞怎么打不开了!救命啊!!”
楚商络去看身边的姜嘉,这下真肾上腺素飙升了,爱情没有,是被吓的,草!这蠢货!
楚商络伸手去抓姜嘉,好不容易抓到了他的肩带立刻去开自己的降落伞。降落伞打开的刹那,由于忽然减缓降落速度,惯性使姜嘉更重,楚商络手一滑,姜嘉从他手里掉了下去。
姜嘉再次扯着嗓子大叫:“任骄明救命啊!别忘了我爸救过你你要报恩——”
这个时候任骄明还没开伞,正在快速向姜嘉移去,楚商络知道他的意图也吓出了一身冷汗,用不了多久就要落地了,再不开伞!妈的!会死人的!
楚商络盯着下落飞快的两个人,直到完全看不到他们,此刻吓得他手脚冰凉。
楚商络一落到地面就赶紧去找人,最终在偏离滑道一百米的草地上看到了熟悉的降落伞。
他什么都不敢想,跑过去翻开降落伞,随即听到一声哀嚎,接着楚商络就摸到了一只手,他用力一拽,哀嚎声更大了,姜嘉灰头土脸的爬了出来。
楚商络把人往旁边一扔,再一摸就摸到了熟悉的凉。
那是任骄明肌肤上特有的凉意。
楚商络紧张地把任骄明拉起来,当他看到任骄明睁着那双沉静的眼时,一把将他抱住,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骨折?”
任骄明神情复杂的看着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楚商络,推开了他,“我没事。”
楚商络松口气,这才去看躺在地上呜呜直哭的姜嘉,想也没想就踢了他一脚,“不仅偷我酒,还想拉我秘书一起死?告诉你以后任骄明不欠你们家的,就是你老子救他一命,现在也彻底还清了!”
姜嘉本来就够难受的了,现在又被踹了一脚,气得直捶地,“我哪知道降落伞怎么就不好使啦,明明之前让朋友们好好检查过的啊!”
任骄明擦掉身上泥土,走到姜嘉身边拎起他的伞包,看了片刻后说道:“按钮被卡住了。”
姜嘉不明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卡住!?”
楚商络凑过去看了一眼,按钮里放了一根针,这种不该出现在按钮里的玩意儿,明显是有人想要姜嘉的命。
楚商络踢了踢姜嘉,“今天一起玩的那些狐朋狗友以后理离他们远点。”
姜嘉有点懵:“啊?”
楚商络抬起手,“啊什么啊记住了没有!”
姜嘉吓得一缩脖子,“别打我了,知道了!知道了!”
楚商络看向任骄明,“走吧,我们回去吧。”
姜嘉见他们要走,急道:“啊,你们带我一起回去呗,我腿软站不起来。”
楚商络:“滚。”
二人往景区门口走去,楚商络说:“果然你一走他就被盯上了,虽说姜家不是家大业大,可也是块肥肉啊。你想帮忙吗?”
“就像你说的,我还清了,现在姜家怎样与我无关。”
楚商络很满意任骄明拎得清,否则自己秘书一直挂念着姜家也是个麻烦事。
他看着任骄明,想到刚才救姜嘉那么危险的情况,任骄明却还是那么平静,不禁让他有些心疼。
他查过任骄明的身世,任骄明自幼父母双亡,在孤儿院生活,没人疼没人爱。或许就是因为受伤了也没有人抱抱他疼疼他,他才养成今天这幅什么也不在乎的性格。
所以他一直觉得任骄明的冷漠只是浮于表面,因为真正冷漠的人不会为了报恩帮一个烂泥管公司。
当年任骄明生了一场重病,姜父是孤儿院的资助人,就出钱给任骄明治病,连任骄明读初中的钱也是他出的。
所以当林治说任骄明不适合当秘书时,他并不认同。像任骄明这样知恩图报且无牵无挂的人,没人比他更合适。
因为这样的人你一旦真正得到了他,他就会将他的全部毫无保留的奉献于你。
二人路过冷饮摊时,楚商络停了下来。“你渴不渴?”
“不渴。”
“那我渴了。”楚商络买了两个冰激凌,也不管任骄明要不要就塞到他手里一个,“天热,你在树荫下等我,我打个电话。”
等楚商络打完电话,吃着冰激凌往回走时,一眼就看到了公共座椅上的任骄明。
任骄明这样气质出众的人,在人群里非常好认。只是他身边坐着一个眼睛红红的小男孩,小男孩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角,一只手拿着他之前给任骄明买的冰激凌。
怎么看都格格不入的一大一小,凑在一起的画面然异常和谐。
楚商络走过去,问道:“这小崽子哪来的?”
还没等任骄明回答,小男孩就奶声奶气的哭了起来:“呜呜呜我找不到妈妈了。”
楚商络眉头拧紧,他可最怕小孩哭了。他抱起小男孩,拍着他的后背道:“快别哭了,再哭我打你,不就是找妈妈么,多大点事!”
小男孩想哭又不敢哭,软乎乎的小手抓着楚商络的肩膀,抽抽噎噎的趴在他胸前,眼泪鼻涕蹭了楚商络一身。
楚商络弹了一下小男孩头,“哎,谁让你往我身上蹭的!”
小男孩看着凶叔叔又要哭,楚商络叹口气对任骄明说:“你要是累了的话就再坐一会儿,我带他去广播站那问问。”
任骄明站起来:“一起吧。”
去广播站的路上小男孩问:“叔叔,我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啊,我妈妈经常说我是捡来的。”
楚商络噗嗤一笑,“没事,我妈也说我是捡来的,所有的小孩都是捡来的。”
说起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任骄明注视着午后阳光下面带柔和笑意的楚商络,目光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捉摸不透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