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门突然开了,进来的人一席缟白的长袍,腰间扎着金色纹带,潇洒似是融进了骨子里。
那人开口嗤笑一声,一边掩门,一边开口:“可睡好了?”
“嗯,谢谢大人。”对于昨晚,秦梓津还是心存感激的,若是遇了别人,恐早就乘人之危了吧?
“呵,”那人嘴角勾起,扬着步子一步一步靠近,“谢我?所因何事?”
秦梓津没想到他这么问,自是难以启齿:“昨夜……”
“哦,昨夜,不是小爷机灵,怕是要被你这小姑娘给……”
话没说完,可那人面带坏笑,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意思。
“我……”秦梓津没想到,这人竟是个泼皮,这样不要脸。
一个纸包飞到面前,“我今早出去讨了件衣裳换,门口捡到了这个,可是你的?”
秦梓津被子里的手攥了攥拳,开口:“大人,卿卿未曾见过。”
“哎?那可怪了,昨夜谁还来过?我分明进来时还没有。难道是有人硬闯?”
“……”
“许是什么打扫之人进来,掉的吧?”
那人探过身子凑近,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酒气,在秦梓津跟前深深的闻了一口:“可我怎么闻着那要包上,带着的香气,和你身上的好像啊?”
该死,秦梓津这才记起昨日沐浴,兰芝好死不死的换了新的香料,说是香味新奇,楼里的姑娘还没用过,太子定会喜欢。
秦梓津认命般得闭了闭眼,正要开口,又听见那人在耳边威胁道:“我早上无意,听见那小厮说,你本是去伺候隔壁的?”
他又低了低声音,几乎用气声在说:“昨夜,那不是……殿下?”殿下二字故意细声细语,秦梓津想不记起来都难。
秦梓津一时语塞,额上渗出汗珠,拼命想着该如何解释。
那人又道:“我猜这药……”
秦梓津伸手捂上他的嘴:“大人,求您……”给太子下药那可是下地狱的罪。
秦梓津的眼里坠出两颗金豆子:“卿卿,卿卿只是太害怕了,这药……这药不害人的。”
这药如若按医书上写,只是可以使人致幻,逼出实话,多用于审案,自是不会叫人死的。
“怎的还哭了?”那人扒下秦梓津的手,伸出拇指,拭掉她脸上的泪。
“可是为昨日到嘴的大鱼让人抢了,生气了?”
“……”
这人可真真是个坏胚子,分明是被他吓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那人将秦梓津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卿卿跟小侯爷也不差的,小侯爷也有钱。”
秦梓津被吓出来的泪,生生被他给说没了,从他怀里抬起头问:“你是沈小侯爷?”
是了,进城除了敬武侯那个风流嫡子,还有哪个小侯爷这般浪。
沈渊在秦梓津额上还不客气地赏了一下:“连昨夜伺候的人都不知道是谁?真是个糊涂蛋儿。”
随后捏着她的下巴,细细摩挲:“记得了,你家小侯爷叫沈渊。”
“记下了。”秦梓津乖顺地低下头,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离自己不甚远的纸包。
沈渊笑了一下,将药包揣进自己的袖子里,直起身:“别打注意,你成了我的人,我自不会害你,一会儿三娘过来,你先收拾收拾。”
秦梓津知道,这一夜,沈渊怕是要被讹上一笔了。
她自己刚收拾好,就有人敲门了。
“小侯爷,可收拾好了?”是虞三娘的声音。
沈渊瞥了一眼地上的还没收拾碎布,“嗯”了一声。
虞三娘身后跟着四全,一推开门便说:“呦~我的侯爷,你怎的还进错了房间,跑这儿来了?”
沈渊摸了摸头道:“嗐,昨日多喝了些就……”
三娘又走到沈渊身边,往地上一瞧,娇嗔道:“哎呦……小侯爷,你可真是……”说着还在他胸口轻锤了一拳。
“哈哈哈……”沈渊大笑,冲秦梓津招招手:“卿卿,过来。”
当秦梓津走进,沈渊一手看过她的腰,对着虞三娘道:“三娘,小姑娘我可领走了。”
三娘瞧着秦梓津手臂上的勒出红痕,心里大骂沈渊不是个东西,坏了自己好事,花容也是个狼腿子,怎得让她抢了先,若是卿卿,卖的价钱定还能往上抬抬,就不知这小侯爷身家……
三娘脸上笑容不减,挽着沈渊的胳膊将他拉着离开秦梓津:“小侯爷莫急,该办的手续还得办不是?先让卿卿去换套衣裳去。”
随后上身一拧道:“四全,带卿卿去换身鲜亮衣裳去。”便拽着沈渊出了门。
——
昨日那短袍短袖衣裳穿的秦梓津浑身不舒服,兰芝给打着水沐浴完后,秦梓津才从衣柜里找出件稍长些的衣服,换上在座位上等着。
昨日原本的计划,全乱了套,生了无数次病才凑齐药材配出的药粉,没派上用处,竟成了威胁。
不过被赎出去总是好的,虽失了接近太子的好地方,可从长计议也好。勾栏里那些腌臜之事属实不愿再看了。
正想得出神,门突然开了,虞三娘人还没进来,声音先飘进来了,
“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