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个人住着,还是不安全,秦梓津尽量的减少自己出门,购材料或是给郭掌柜的送货都挑着人多的时候,帷帽自那天离开就没再戴了。她与沈渊出来时多是戴着的,难免有人认识,给自己招着麻烦。
这日,秦梓津前几天连着做活,多攒了些面脂给铺子送去,家里的银子也剩的不多了。
四月春里的日头,不像三月里那般柔和,连微风里都卷着温热,她换了件轻巧些的薄衫上街,衣裳在风的轻抚下轻盈地飘起一角,腰肢也勾得比往日更细了,引得路上人人侧目。
“津儿,过来啦?”面脂生意,就郭掌柜一家在做,铺子近来火得是不得了。
“郭姐姐,近来面脂卖得如何?”
“火!火!”掌柜的迎过来,问:“这次带了多少,这几日数那碧雪卖得最好,姑娘们瞧着颜色都喜欢。”
秦梓津一瓶子一瓶子拿出来自己带的货,边和掌柜聊着:“我自己也瞧着那个颜色喜欢,这回多做了几瓶子……”
“那好,那好,我先结了上回的钱,这没几日啊,上次那些就剩这一瓶子紫雪了,我自己留着用都舍不得买!”
掌柜话虽说是结账,却先是一瓶一瓶往栏柜是装着瓷瓶子,像是慢一会儿就有人抢了去。
“掌柜的~”嗓音娇嫩,一听就让人骨头酥软。
秦梓津垂着头拿货,却也被这声音勾着抬起了头,眼瞧着一位熟人勾着一位不识得的姑娘进了门。
而这人也正打量着她。
姑娘在他胸口一捶,娇嗔道:“泰三爷,您瞧什么呢?”
那人隐了刚刚面上见着美人的痴,张口不正经道:“能瞧什么?这不瞧着我怀里的美月儿呢嘛?”
掌柜的像是见着了大主顾一样,也顾不得秦梓津什么的劳什子事情,狗腿道:“哟,这不是泰三爷!月儿姑娘嘛!”
“掌柜的,月儿前些天要的碧雪可有了?”说着还拿着手里的扇子,敲了敲脑袋,却对着秦梓津一脸笑道:“每天缠着我要,头都疼了。”
“有了,有了。”掌柜把刚刚放进去的小瓷瓶又捡出来:“这不是,月儿姑娘要的碧雪!”
“多拿几瓶吧?嗯?”脸冲着秦梓津的人终于把头转向了他怀的姑娘。
“哎呦,三爷,这些个可都定出去了!”
“这么快?”
“可不嘛!这可是好东西,用时间长了,人得越发娇艳,喜欢的人可不就多了嘛!”
“郭姐姐,”秦梓津在一旁停了许久终于插话了“我下次多做些碧雪来,我瞧着还是这个生意最好了。”
掌柜的像剜肉似的剜了秦梓津一眼,碍着客人还在一边,脸上的笑还得撑着:“行啊,那最好了,你瞧这不泰三爷急着要呢!”
“好,郭姐姐,你今日忙,我就先回去了。”
“哎,哎。”掌柜的而胡乱答应,催着人走。
秦梓津从出门开始,就数着步子走,一步,两步,三步……
五十七步……
“姑娘,姑娘……”果不然等来了人。
呼唤声一声声渐渐的进了,秦梓津感觉那人就在背后,喘着气说:“姑娘,请留步。”
秦梓津定住步子,缓缓转身瞧见走过来的人,唤了声:“泰三爷。”
那人走到跟前歇下步子,“刷”地一下子推开手里的折扇,似往常的不着调之人一般瞧着眼前这个仙姿玉貌的姑娘,道:“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秦梓津稳了稳心神,道:“三爷,想是误会了,你我方才是第一面。”
“哦?是嘛?”那人像是不信,秦梓津见他不说正事转身就走。
他拦住:“姑娘莫怪,许是我记性不好,记岔了,找姑娘是有正事。”
见着秦梓津还不止步子的往前走,他便疾步追过去,边追边说:“姑娘,是这样,我家月儿想要那碧雪,缠着我好几日了,我刚刚铺子里瞧着姑娘可是供货的人?”
秦梓津瞧着前面的路,忽然顿住步子,一转身,指了指一旁的巷子对他说:“去那边说吧!”
他点头哈腰的跟着过去。
秦梓津开门见山:“我现在手里也没货,不过总是比铺子的快些,你想要多少瓶子?我看看值不值当的做。”
“五瓶子,哦,不,十瓶子如何?”
“那许是要等些日子。”
“不怕,姑娘放心,你且做着,五日可够?”
“五日之后,亥时,就这巷子里如何?”秦梓津抢先定了时间,地点。
“夜里?”那人一挑眉,问。
“十瓶不在少数,我白日里端着大包袱让人看着着实不好,原说定了只给郭掌柜货的。”
“行,那便五日后见!”
他作了作揖与秦梓津道别。秦梓津瞧着那人走远才泄了口气。心里崩着的弦儿,松了松。
脑子里复又回拨了刚才转身进去巷子前见着的画面。
“渊哥哥,你走慢一点!”
沈渊附着手,还是那般潇洒公子模样,衣着嫩黄色轻纱的女子在后面追着,喊着一声声渊哥哥。秦梓津不知刚刚自己废了多少气力,才没让眼泪滴出来。
秦梓津思量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近几日许是又有得忙了,不知不觉地就踱步到了家门口。
“津儿?”秦梓津正打算开了锁头,进门,就听见徐川唤她。
他人抬步走过来:“津儿,又来这边做活?”
“是啊!徐川哥,每天总得忙活忙活。”
“呐,我刚从地里回来,今日掐了些嫩香椿,给你些。”
秦梓津有些不好意思,这些日子多亏了他帮忙省了自己不少事。
见她不接,徐川挠挠头:“这些日子香椿最嫩了,我今日多摘了些,匀给你。”说完还又往前递了递。
秦梓津只能接过来,道:“你瞧我这里也没什么能谢你的,如你以后娶了妻,用什么脂粉的,只管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