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两侧是整齐的油画。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油画内容。
左右两侧,全是同一栋教堂式建筑物。
总计二十四幅,分毫不差如同复制粘贴。
它们的风格更为诡异。——只用了红、黑、白三色。
“走吧。”戚砚开头,后面几位终于不再胆怯,寸步不离地跟着。
走廊尽头,又是一扇门。
门前的椅子上坐着位不苟言笑的参考员,也没为难,只是推开艳红的大门。“请吧。”
·
关窗勇士说自己叫刘燃,燃烧的燃。以前是个开锁工,后来有伙绑匪抓他去开富商的保险柜,密码还没打开的时候窝点就被警/察端了。
后来好不容易解释清楚自己是受害者,结果情绪太激动,一不小心把手铐开了。
“我去,有两下子诶!”李冀泽翻着木架上的书,也不知道算不算称赞。
刘燃盘腿坐到地毯上,整理着搬下来的几沓书。“我还真有些纳闷,原来以为考生都是我们这样儿的,你一个学生不可能犯事儿吧?”
还犯事儿呢?长这么大,红灯都没闯过。
他猛地有些好奇,转脸去看戚砚。“戚哥,你不会是小说里的高智商犯人吧?或者是国际通缉的黑帮组织成员?”
戚砚放下砖头厚的红皮书,又挑出本更厚的。“不是。”
“真不是?”对方嘻嘻笑两声,又问:“你和那位参考员看起来关系很好,难不成和他一样是人工智能啊?”
信息量还挺大。
不过要说人工智能,秦墨和戚砚还真有点那意思。不论长相、体能还是知识储备,都跟机器有一拼。
再说,他们的关系……
“嗯。”戚砚微微点头。
“……开玩笑的吧?戚哥。”
“嗯。”他又点头。
把人搞得分不出真伪。
那人只能放弃戚砚,转而去找华雪。“雪姐?你以前是干嘛的?”
女生把袖口扎起,歪头看他:“土匪。”
“……姐,你跟戚哥学坏了。”
李冀泽撇嘴,乖乖跑回去干活。
那边,刘燃又开始吐槽:“英文、德文、中文,还有……不知道什么蝌蚪文。这个古董商还真有点文化。”
“我看看。”戚砚走过去,把“蝌蚪文”要过去。
他粗略地浏览了半本,抬起头:“把这种文字的书都找出来。”
房间正如冉琴琴所说,是三间屋子打通的。空间大的有些像小型图书馆,里的书籍更是繁杂。
他们进来后根本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戚哥,这边书架上好像都是。”李冀泽吞吞口水。
“等等。”戚砚把书放下,回头扫视着四周。
“怎么了?”其余两人都聚过来。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种文字。”他有些模糊地印象。
良久才吐出两个字:“油画。”
一楼大厅的油画,六张拼接的油壶,右下角都有一串类似的文字。
“这么说的话,可能是署名。”
“也就是说古董商的母语可能不是英文或者德文。”
“古董商是哪国人和他死亡时间……有关系?”
“说不准。”
“书后面好像有东西?!”
三人手忙脚乱地从书架里抱出一只铁箱子。
“是保险箱。”戚砚蹲下,把密码锁那面转向刘燃。
开锁专家捯饬了十几分钟,满头大汗地坐到地上,不负众望,判断道:“这玩意儿是个古董。”
外加一句:“……至少三天才能打开。”
戚砚抿嘴,认真问:“三小时行吗?”
“看样子……不行。”刘燃万分肯定。
“八位数字密码。”
除了专业技术和暴力打开,肯定还有其它信息。他抬头望着比人高的书架,又抽出本书来。
“你说这算什么?看都看不懂。”李冀泽垂头丧气,跑去找中文版藏书。
戚砚足足认真看了两小时书,把自己认识的几类摆开,分出五六种。
毫无头绪时,他就会走神。
他想起大厅的油画,还有走廊上的两排。
后来又发现,书上有错字。
更贴切的说,应该是注释。
他拿指腹摩擦着书页,倏然觉得自己手里的东西不应当被叫做“书”。
“笔记。”这就没错了。
“虽然插画比字还多,我还是看不懂。”李冀泽嚷嚷着。
“看不懂就对了。”戚砚合上书,“因为你拿的不是书,是工程图。”
他径自走到书桌前,翻找出支生锈的钢笔。在桌布上写下一串数字。
三人再次凑过去。
看见氤氲开的墨水,是“1850”。
“这是什么?也不够密码数诶?”
戚砚又下笔,解释说:“是小丑的意义。”
“什、什么?”
“不是哲学,也不是大小。是时间。”他回答。
趁着他们迷糊,又接着问:“知道我们现在待在哪儿吗?”
“考场?”
“是美人鱼的故乡。”
没来由的,他们总感觉戚砚露出一丝尊敬的神色来。
而他的笔尖下,又是一串数字。——19441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