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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韦尔霍文斯基(七)(1 / 2)


“目击者?叫夏晓楠,是个女孩,跟冯斌他们一个班的,前几天,几个学生?一道出走,不知道为什?么?就他们俩在一起,有可能是跟其他人走散了。”肖海洋跟在骆闻舟身后,像个嘚啵嘚啵的点读机,哪里不知道点他就够了,“昨天晚上冯斌被杀的时?候,女孩就躲在旁边的垃圾桶里,那男孩可能是想?保护她?。”

骆闻舟一边大步走向救护车的方向,一边问:“这几个学生?既然?还在市里,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找着人?”

“他们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堆不记名?的手机卡,不好定位,”肖海洋顿了顿,又说,“再?者?都是这么?大的人,离家出走还自己拿了钱、留了信,谁也没想?到?他们真能出事。基层警力向来紧张,有时?候会优先处理比较紧急的……”

骆闻舟也不是没在基层干过,当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一摆手打断肖海洋:“你?的意思是,俩学生?身上都有手机?案发时?间是什?么?时?候?”

肖海洋一愣:“法?医刚才看了一下,初步推断是前半夜。”

“前半夜,”骆闻舟脚步一顿,“那女孩既然?没事,为什?么?她?事后没报警?”

这起可怕的分尸案唯一的目击证人夏晓楠,她?不单没报警,还在垃圾箱里自己待了半宿,把发现尸体的清洁工吓得?嗑了一把速效救心丸。

十五岁的少女十分纤细,瓜子小脸,眉清目秀,是个美人胚子。只是这会的形象不大体面——她?浑身又馊又臭,木然?地坐在一个小角落里,怀里紧紧地抱着个书包,脸色白?得?瘆人,眼珠又乌黑,像个缺魂短魄的等身娃娃。

骆闻舟过去?的时?候,发现郎乔她?们几个女警和一水的医护人员都在,围着夏晓楠站了一圈,谁也不敢靠近。

骆闻舟扫了一眼这诡异的氛围:“怎么?回事,你?们在这围观什?么?呢?”

“老大你?别过去?,这孩子可能受了点刺激,”郎乔小声说,“跟她?说话没反应,一有人靠近就尖叫,连那边长得?最慈祥的那个大夫都不行,我们现在等家长呢,看看是不是强行给她?打一针镇定。”

骆闻舟远远地弯下腰,试着和女孩视线齐平。夏晓楠的目光堪堪与他对上,又好似没对准焦,散乱地与他擦肩而过。

“好几个派出所,协助学校跟家长找了他们三四天,好,警察都没找着人,先让坏人找着了。”郎乔嘀咕了一句,“你?说这叫什?么?事?”

“调附近的监控,这边是旅游区,没那么?多安全死角,凶手也不可能隐形——另外让兄弟们别闲着,便利店、超市、餐厅……都走一圈问问,几个熊孩子出门在外,不可能不吃不喝,肯定有人见过他们。”骆闻舟说到?这,忽然?微微皱起眉,伸手一指夏晓楠怀里的包,“二郎,你?看,她?那书包上蹭了一块什?么??是脏东西还是血迹?”

郎乔还没来得?及定睛仔细看,身后突然?一声急刹车,轮胎蹭出尖锐的摩擦声,活像把地皮揭开了三寸。

在场的警察医生?集体哆嗦了一下。

郎乔回头一看,喃喃地说:“不好,我就怕这个。”

只见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女人捅开车门,脚都没沾地,人已经冲了出来。她?像个被大风刮得?东倒西歪的芦苇,摇晃了几步,毫无章法?地摔在地上,摔得?她?半身血迹、一脸惊恐,一把抓住赶上去?扶她?的警察,险些将人家的裤子也一并扒下来:“我……我儿子呢?我斌斌呢?”

“好像是死者?冯斌他妈。”郎乔小声说。

“让法?医们麻利点,赶紧把尸体挪到?袋里,”骆闻舟轻轻推了她?一把,催促道,“别给家人看见,认个脸赶紧抬走,将来验完尸缝好了再?说。”

可是已经晚了。

冯斌的母亲本来是一个细脚伶仃的中年妇女,浑身分明没有二两肉,却在看清了法?医们进出的小巷后,猛地蹿了起来,力大无穷地撞开了试图拉她?的丈夫和警察,非要上前看个究竟不可。

只看了一眼,她?的后半生?就被生?生?撕裂了。

女人一声不吭地坐在了地上,原本守在夏晓楠身边的医护人员只好一拥而上,先抢救她?。她?在神志不清中被众人拖到?一边,一抬眼看见蜷缩在角落里的夏晓楠,冯斌他妈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当即苏醒,手脚并用地拉住她?:“同学,你?知道什?么?对不对?你?知道是谁害死我们斌斌的吗?”

夏晓楠被她?扯住外套,浑身抽搐起来,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

一时?间,哭嚎声、劝慰声、质问声,还有那少女高分贝的、经久不衰的惨叫在人耳边狂轰滥炸似的响,现场一片混乱不堪。

骆闻舟被吵得?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抬手按住耳朵,回头看了一眼那古意森森的小巷——凶手真的会是十五年前的卢国?盛吗?如果真是他,到?时?候该怎么?和受害人家属交代,告诉他们是一个游荡了十五年之久、让警方至今头绪全无的幽灵害了你?儿子吗?

卢国?盛为什?么?会突然?露面?他没钱了吗?又为什?么?会盯上中学生??是因为十五年过去?,他力有不逮,身边又没有帮手,所以再?也没有冲大人下手的自信了吗?

还有,死者?冯斌的尸体上,盖了他自己的校服,凶手好像生?怕他着凉似的,这说明什?么??那个人行凶后还在愧疚后悔?可如果他真的还有那一点残存的人性,能对着一个尚未长成的少年干出分尸和捣毁眼球的事吗?

到?底为什?么??

冯斌的父亲摇摇晃晃地倒退到?路边,突然?无力再?去?照顾妻子的情绪,他勉强维持着冷静的、容易沟通的商人气质,甚至在骆闻舟看过来的时?候冲他点了点头,好似想?要挤出一个微笑,然?而失败了。

“我工作太忙,十天半月见不到?他一次,还把他送进寄宿学校,好像他是个没处打发的累赘,”那位父亲说,“我是不是错了?”

骆闻舟没应声。

冯斌的父亲说着说着,后脊梁骨就消弭在了空气里,接着他蹲了下去?,蜷成一团,缓缓捂住了脸。

“夏晓楠的家长通知了吗?”骆闻舟用力捏了一下鼻梁,转头问手下人,“人呢?怎么?还没来?什?么?时?候能让那女孩说句话?”

人气渐旺的路上,车水马龙初露端倪,忽然?,一辆电动轮椅突兀地逆流而上,朝这边行驶过来,轮椅上的老人大概是嫌这代步工具跑得?太慢,用力地伸着脖子,往前探着头,就像一只年迈的老龟,轮椅经过一道坎,他重心前倾太过,从?电动轮椅上翻了下来。

陶然?正好在附近,目睹了这起小型交通事故,忙跑过去?扶起那老人:“我天,您老怎么?开着这玩意就出来了?没事吧,啊?前面封路了,这不能走……”

老人挣扎着,一把攥住陶然?的手腕,含糊不清地说:“吼兰……”

陶然?一愣:“什?么??”

老人哀哀地看着他,嘴唇神经质地哆嗦着。

“西、西凹……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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