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安……”
陆言蹊刚随安景行回到太子府,进门没多久,就感受到了仆从们热切的欢迎。虽然?他们的动作与平时并无二异,可是?无论是?从他们的眼?神中,却?能够隐隐感觉出他们心中的高?兴。
难道自己?会将军府住了三天,又变得好看了,所以他们才会是?这样的反应?陆言蹊摸了摸自己?的脸,在心中腹诽着。
还没等陆言蹊想?出个一二三来,就被迎面跑来的安景卿扑了个满怀:“皇嫂,你回来啦!”
“嗯。”陆言蹊想?也没想?,就将安景卿抱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小姑娘抱怨的声音:
“皇嫂,你干嘛回将军府啊,下次皇兄再欺负你,咱们就把皇兄丢出去?!”说着景卿吐了吐舌头,那副对安景行嫌弃的样子,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
谁知安景行却?丝毫不以为意,竟然?对小姑娘的话表示了赞同:“景卿说的没错,下次就别回将军府了。”
殊不知安景行心中的算盘打得啪啪啪地响:将军府守备森严,草木皆兵,言蹊回到将军府,自己?就真的是?见一面也难,但是?言蹊留在太子府那就大不一样了,太子府中的侍卫都是?自己?的人,就算自己?中途回来,言蹊也不能说什么……
这边安景行心中打着算盘,另外一边小姑娘把他卖了个一干二净:“皇嫂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皇兄心情可差了!”
“哦?”感受着小姑娘凑在自己?耳边说悄悄话的样子,陆言蹊唇角勾了勾,“景行还会发脾气??”
不是?陆言蹊不相信,而是?安景行的确很少发脾气?。至少上辈子,陆言蹊就嫌少见他失控的样子。其一可能是?因为他对外塑造的“翩翩公子”的形象有关,其二就是?这人心胸是?真的宽广,很少将外界的事放在心中,不在意,又怎么会发脾气??
“那倒没有,就是?让人感觉皇兄的心情不好,皇嫂你不知道,这几天就连暗月在皇兄面前,也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个。”小姑娘嘀嘀咕咕地说着,不止是?暗月,就连她,这两?天也鲜少去?触皇兄的霉头。
听出了小姑娘话中隐藏的意思,陆言蹊笑了笑,向小姑娘保证着:“等等皇嫂就帮你报仇!”
“谢谢皇嫂!”此时陆言蹊在小姑娘心中的地位又向上升了一大截,皇嫂不仅人好还很厉害,长得好看更重?要的是?还这么了解自己?!
“太子、太子妃……”就在小姑娘还想?缠着陆言蹊多说两?句的时候,就看到了江公公从一旁走过来的样子,看江公公的样子,就知道是?有事要谈。
安景卿看了眼?江公公,知道自己?不该再待下去?了,于是?非常迅速地从陆言蹊的怀中跳了下来。
“小心些……”陆言蹊被安景卿的动作吓了一跳,好歹看到安景卿安全落地了,才放下了心。
“皇兄、皇嫂,师父让我今日早些过去?,景卿就不打扰了。”说着景卿向陆言蹊挥了挥手,就跑开了。
看着安景卿的动作,陆言蹊有些好笑,这小姑娘,走了还不忘编个理?由。
“江公公,何事?”安景行看着江公公,带着陆言蹊和江公公回到了房中。
“两?日后就是?静王殿下与逍遥王殿下的生辰了,这是?礼单,还请太子妃殿下过目。”说着江公公将手中的两?份礼单递到了陆言蹊面前。
以往太子府的人情往来都是?江公公一手包办,但现在不一样了,陆言蹊才是?太子府中的“女主人”,这些后宅的事,自然?是?需要太子妃过目的。
“江公公啊,你这份礼单,放在去?年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今年不一样了。”陆言蹊翻了翻手中的礼单,向江公公笑了笑,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太子府能穷成这样,不仅因为安景行不知道说,就连下人们……也不知道讨巧。
但是?陆言蹊也知道,自己?也不能怪江公公,毕竟在这里?,天大地大,面子最大。即使?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是?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呢?
“还望殿下明示。”江公公弯了弯腰,定?下礼单的时候,江公公也是?边写边心疼,太子府已经够拮据了,偏偏两?位殿下的生辰还是?同一天,这就导致了两?人的贺礼不能相差太多。
虽然?太子殿下与静王的关系势如水火,但到底没有撕破脸,这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得滴水不漏的。再加上逍遥王殿下虽然?与静王殿下交好,但与太子殿下的关系也不错,这礼物,更是?不能马虎。
“咱们今年才办了婚礼,可是?很穷的,这贺礼,能节省,就节省了吧,比如这个玉璧和这个琉璃盏,可以去?掉了。还有这个江南云丝绣锦缎,也可以生下来。今年咱们太子府才刚用掉了一大笔花销,已经拿不出这么多贺礼了!”说着,陆言蹊伸了伸手,将笔从一旁拿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在礼单上写写画画,似乎当?初十里?红妆嫁入太子府的人不是?他似的。
等将礼单丢回给江公公的时候,上面的贺礼竟然?所剩无几。江公公看着手中的贺礼单子,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太子妃殿下……这……”
虽然?这份礼单江公公看着心情也非常不错,要说最让人心疼的事是?什么,那无异于是?自己?没有多少钱,却?每年都要在讨厌的人身上花上一大笔钱,但是?这也太……寒掺了吧?这外人,要怎么想?太子府啊?
“这样看来,的确是?少了些……”陆言蹊看着江公公的反应,点了点头,摸着下巴,似乎在思索着该怎么办。
江公公以为太子妃殿下是?想?通了,正准备说有些东西可以重?新加上去?,却?见陆言蹊似乎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响指:
“那什么,从宫里?带出来那几个丫头,不是?闲着吗?太子府已经很穷了,这些不必要的闲人,也就不要再养了,正好贺礼还差一点,那些人,统统本殿下送给静王!”
江公公看着陆言蹊大义凛然?的表情,手中的礼单一个手滑,直接掉在了地上:谁不知道那些女子相当?于钉子的存在?说白了就是?宫中送出来的眼?线,更可怕的事,没有理?由还不能送回去?!现在太子妃竟然?说将她们送给静王?
“孤看可行。”安景行看着陆言蹊得意洋洋的样子,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当?初带那几人出宫的时候,景卿就想?说不要,却?被言蹊留了下来,说是?自有妙用,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妙用”啊!
江公公听到这话,突然?也觉得在理?,长得漂亮的女子,还是?从宫中出来的,再说是?贵妃娘娘亲手调.教的,自然?是?顶顶好的,放在外面到哪儿都受追捧,更重?要的是?,多了这几个宫女上去?,那有些礼物自然?就可以进行缩减,这就省了一大笔钱。
想?到这里?,江公公实在是?不得不佩服陆言蹊:太子妃这一手妙啊!
“但是?这逍遥王殿下……”陆言蹊刚刚说的是?将人全部送给静王殿下,那逍遥王殿下的贺礼,是?不是?就少了些?
这些人送出去?,明显就能看出来是?结仇的,太子与静王的关系本就势如水火,送了也就送了,但是?逍遥王那边,显然?是?不适用的。
“嗯,我知道啊,所以逍遥王那边不是?还多了一副字画吗?当?代大儒云瑾瑜的字画,可遇不可求!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说的,陆言蹊挥了挥手,示意江公公可以退下了。
江公公看着理?直气?壮的陆言蹊,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云老先生的字画的确难得,平时亦是?千金难求,但是?谁不知道,云老先生是?您的外祖,您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不过看着陆言蹊一脸“就这么定?了!”的表情,江公公想?了想?,还别说,若不是?云瑾瑜与陆言蹊这一层关系在,单单送一幅画,也是?拿得出手的。想?到这里?,江公公也就拱了拱手,没再说什么,直接退了出去?。
“这样好吗?”见江公公走了,安景行瞅了瞅江公公的背影,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什么不好?你自己?都说了,太子府如今入不敷出,我当?然?要勤俭持家!”陆言蹊拍了拍安景行的肩膀,那副抠门的样子,和早上在将军府中“爷是?大款”的样子,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