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晴空凝眉,也未多想,直接说道:“去将杏红带过来,我要亲自问问。”说实在的,玉妃的死活牵扯不到她,她对谁是下毒的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反倒是对杏红和菊香背后之人十分有兴趣。
自从上次那件‘乌龙’事件之后,她对杏红和菊香完全的冷处理,没多好,也没多不好,家里那边递进来的消息,依旧是菊香的过去无法查证,她的身世有些年头了,当时又是灾难逃逸什么的,难找到见证人。原本是想催眠的,可问题是她必须要先学会催眠,这个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有所成的。
她已经将清宁宫所有的摄像头交给了二呆,一旦出现异常,二呆就会通过意识告诉她,所以她不怕杏红和菊香使坏。这一次玉妃中毒的消息,估摸就是幕后之人,按捺不住,特意放出的诱饵,想让她重视起杏红这个人才。
杏红来的很快,万晴空也没跟她啰嗦:“起来吧,春香是下毒害玉妃的凶手,这个讯息是谁告诉你的?”
起身后,杏红垂首微微咬一咬唇:“回主子的话,奴婢有一要好的小姐妹在玉仙宫当差,她与奴婢同期进宫,奴婢是从她那里知道这件事的。”
闻言,万晴空不觉双眉微挑,问道:“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件事?你又从何知道这件事孰真孰假?”
杏红越发低头,柔声道:“今日奴婢轮休,恰好与昔日小姐妹们聚首,她无意之中说漏了嘴,奴婢私下问了,她才告知的。奴婢信得过她!”
万晴空笑了一笑,细细打量着杏红:“你将她的话原原本本说出来。”
杏红低声道:“是,她说自玉妃娘娘中毒那晚,皇后娘娘便将玉仙宫所有的人拘了起来,一一排查,最后春香没有回来,虽然春华也不见了一晚,可第二天却是回了,但神色恍然,每每心不在焉,她们便知玉妃娘娘中毒和春香脱不了干系。”
万晴空想了想,略显不解,更是疑心:“你觉得你这番说辞能说服我相信春香是下毒之人吗?”
虽然下毒之人万晴空不知道是谁,可下毒的方法她却是知道的,那晚她的手上的那颗避难痣发出过警报,只是皇后带走了一个人,就猜测是凶手,未免太荒唐了。
杏红只觉后背一凉,越发不敢多言,张了张嘴,依旧道:“奴婢奴婢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春香一定是下毒之人。”
万晴空笑而不语,望着她淡然道:“这件事自有皇后娘娘处理,用不着我私下费心,以后若是再有此消息,也大可报上来,但我清宁宫的事……”
“奴婢绝不会透露半分。”就在万晴空顿口那一下,杏红极快的接话道。
万晴空给言思递了个眼神,才对着杏红道:“你下去吧。”
言思、言笑、秀春她们身上都随身放着打赏的荷包,杏红退出去后,言思也拿出荷包跟了出去。
方才被万晴空这么一问,言笑觉得杏红的话存在很大的问题,本来她觉得还有几分可信,现在一弄,完全觉得这杏红就是自个儿猜出来的,一点真凭实据都没有。
恰似百忙了一场,言笑脸上略显不忿,道:“主子,这杏红完全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嘛,奴婢还以为她有证据证明那春香是下毒的人呢。”
万晴空不做声,只淡淡道:“我方才已经说了,这件事只有皇后娘娘处理,不用我们操心,你还是将人好生看着吧。”
话虽如此,但万晴空却不认为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她知道了杏红在玉仙宫有个小姐妹,不对,是很多地方都有小姐妹,证明这幕后之人的网很大,她已经隐隐有些偏向,杏红和菊香是太后的人。
这次玉妃自个儿中毒,丧失了孕育皇嗣的机会,那么玉妃排除在外。皇后有能力部署,但皇后和玉妃虽然不是一条船上的,但明显正结盟,在没有消除她和冯昭容,还有林昭媛等人之前,不会同室操戈。唯一剩下的就是太后了,可惜杏红和菊香太谨慎,现阶段完全不联系上线,让她抓不到把柄。就跟间谍剧似的,这两个人目前处于沉睡当中。
林昭媛发病,半个皇宫都知道了,萧映泽那自然是知道的,他处理完紧要的政务后,便去了永和宫。
永和宫里其他妃嫔早已离开,唯有赵婕妤还陪着林昭媛,此时林昭媛气色也恢复了,和赵婕妤说话时精气神不错,不似发病那般苍白无力。
“皇上驾到!”门外一声唱和,赵婕妤即刻起身,看到刚进门的萧映泽,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萧映泽扫了她一眼,抬了抬手,随口道:“起来吧。”
赵婕妤起身退到门口,朝门外扬一扬脸,屋内的宫女太监也都跟了出来。
萧映泽快步走到床边,按住林昭媛正要起身的身子:“都病成这样了还起身做什么?!”自觉语气太过严厉,柔和了声音道:“太医看过都说了什么?”
林昭媛眼中泪光一闪,柔情越浓,低声道:“是婉儿无能,让皇上担心了。”
萧映泽温声道:“朕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朕只是担心。”
林昭媛有些虚弱,声音愈发低柔道:“婉儿多谢皇上关怀,只是婉儿觉得自己不中用罢了。”
萧映泽按了按她的手背,道:“说什么胡话,太医不是说没事么,你放心,朕一定会寻遍名医治好你的病。”
林昭媛眸光如水,朝着皇上浅浅一漾,温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甘,她柔声细语:“婉儿知道皇上对婉儿好。”
萧映泽并未在永和宫久留,看着林昭媛入睡后,他便离开了。
另一边,贾全的动作很快,万晴空让他办的事情,几乎在他出清宁宫后就办妥了。
果然,刚刚用完午膳,冯昭容与林昭媛有嫌隙,林昭媛还为此发病的流言传遍了整个皇宫,更有甚者,将冯昭容刁难落梅居李嫔宫婢的事情也添加再次,冯昭容的新形象立马在众人面前树立起来。
原本就憋气的冯昭容听了这流言,心中愈发怒火狂烧,奈何她在宫里根基不深,无法在短时间内将散播流言者捉住,想到姑姑,她立刻带着人去了慈宁宫。
太后料准了冯昭容会来找她,是以见到她委屈着脸进来时,半卧着淡淡看她一眼:“遇事莫急,行事要沉稳,哀家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冯昭容满心的来诉说委屈,进门就被教训了,吓得一哆嗦,闪烁着无辜的大眼看向太后:“姑姑,外面都传成那样了,臣妾怎么还坐得住?”说着,自暴自弃的捏着拳头挨着大腿捶了一下:“皇上昨晚就没……若是皇上听信了流言,以后皇上该怎么看待臣妾啊。”
太后眉毛一挑,沉声道:“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流言,你若是没做过,又何惧那流言?”
冯昭容被问得有些心虚,终究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好低头不敢做声。
太监看她一味低头,慢慢露出笑意,安抚道:“在宫里,和在冯家不一样,有时说错一句话,都会万劫不复。”
冯昭容垂首不语,缓了好一会儿才道:“臣妾对姑姑的教诲感激不尽,可臣妾已经听姑姑的话,没有惹事,只是这流言越来越难听,甚至有些是子虚乌有……”
太后微微一笑,有些疲倦地伏在枕上:“那今日沈嫔的事情你怎么解释?还有那宫女,你又为何揪着不放?”
冯昭容眉心微微一蹙,心里顿时委屈极了:“沈嫔当众嘲讽臣妾,臣妾贵为九嫔之一,出身又比她高贵,难道就合该成为笑话而不反击吗?”顿了顿,她又很乖顺的认错道:“至于那宫女,臣妾自认确实有些过了,那也只是当时心情烦躁,谁让那宫女撞了上来。”
“借口!”太后肃起脸,低声训斥道:“你想当众立威给沈嫔难看,心是正确的,可用错了方法,说错了话。你也知道你是九嫔之一,出身高贵,可沈嫔又何尝不是妃嫔之一呢?至于那宫女,你就更不该了,既犯错,就有罚,当即处置了就是,磨磨唧唧到让林昭媛上来充了回好人。这次的流言完全就是你咎由自取!”
冯昭容瘪了瘪嘴,跪在地上低低道:“臣妾知错了,只是这流言,臣妾觉得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