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辞露提着剑气势汹汹的进去,一阵夜风吹得她靛蓝衣裙猎猎作响。
长剑铮然鸣叫,以宫辞露为中心绽放出亮如白昼的光芒,唐樱隐隐听到奇怪的惨叫声,光芒渐淡,宫辞露从院子走出来,收敛神情,眉目雅致淡然:“已经处理好了。”
唐樱:“哇。”
宫展眉也颇有点向往:“姐姐二十七岁已是洞虚期,寻常妖魔难逃其法眼。”
唐樱回忆了一下,这世界修真等级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洞虚,渡劫,大乘。大乘之上似乎还有别的,不过就不是普适性的了,因此不算在内。珞城这样的小城,几乎住的都是凡人,能修炼的已是寥寥无几,八十岁的练气九层殷奇老头已是这里的高人,宫辞露竟是洞虚期……唐樱忍不住,赞叹一声。
宫辞露笑道:“你们能被云山选中,已能证明资质非凡。云山三年一届,招收一百二十人,这一届的学生,三年之后经过大考,筛掉一半的人,另一半可再学三年。自云山创办以来,在云山呆足六年的,几乎都是二十出头就能化神,五十以内必入洞虚。便是只呆三年的,一二百岁,也能修成元婴。”
听她这么说,唐樱有点心虚。
感觉自己怕是要拉低云山的标准线。
事情解决,宫辞露和宫展眉便和唐家三人告别。
“七日后见。”宫展眉浅笑道。
唐樱嗯嗯两声,见她们乘飞鸢而起,跳起来挥手作别。
“来,我们谈谈。”施采从考上云山的好消息中冷静下来,揪着唐樱的领子把她拽进家门。
完了。唐樱心想,看来私奔的事还没过去。
在唐樱的家庭中,父亲唐海岳比较情绪化,母亲施采则更讲理。
讲理,则说明,一件坏事和一件好事不会互相抵消,而是各论各的,坏是坏,好是好。
施采冷脸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可怜兮兮地卖惨,说是被蛊惑了,带她私奔的俊俏少年是魔尊座下的大魔假扮,超级危险,她死里逃生,大彻大悟,决定去云山考试,因为抱有决心,才过五关斩六将获得了云山学院的入学资格。
施采听完,叹息一声,抱住了她。
唐樱埋首在她怀中,嗅着那久违的熟悉味道,搂得更紧了。
*
七天悄然而过,唐樱痛并快乐着。
快乐显而易见,痛则是因为父母对她上云山一事颇感担忧,修真界不是一派祥和美好,竞争压力大,“一言不合打起来很容易死人的”,施采这么说。
如今人魔战争未歇,魔尊和他手下的大魔潜逃在外,不安全哪。
两人念念叨叨给她讲了不少道听途说的堪比恐怖故事的事例,弄得唐樱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
到入学的日子,宫辞露按照约定,过来接她。
这事是在回珞城的路上,宫辞露和她商量的。
那时宋济刚和她们告别,和他师兄回缘机仙宗,宫辞露得知唐樱家在云州,召出飞鸢说她家也在云州,算顺路,问她愿不愿意一起走,报道那天再来接她一块来云山。唐樱有点受宠若惊,觉得这样是不是太麻烦她,宫辞露笑道:“和师弟在万重林外与你相遇,我便已算出你身上有不少机缘,一点小忙,结个善缘罢了。”
离家前,施采握着唐樱的手,叮嘱她一定要注意安全,又苦口婆心:“你踏入修道之路,寿命何止千百,现在才十几岁,还是孩子,不要着迷情爱,尤其是那种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万一再遇上那样的魔族……”
“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的!”
唐樱下定决心,她要做个好学生,绝不早恋,认认真真读书,老老实实做人。
三个时辰后,她和宫展眉一块进了云山。
今天云山渺无人烟,显出它十足的仙气飘飘。
在白衣师兄的领路下,他们进了山门。一踏进去,便见一宽阔广场。
她们来的不早,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站在广场偏左侧的位置。
广场右侧空出一大片,孤零零站着个少年。
听到她们进门的动静,少年回头漠然地看了一眼。
仙姿玉质,世上无双。
唐樱:妈妈,我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