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晴,空气清新的让刚从雾霾过来的苏巧云身心舒畅。
她踩着长筒胶靴出了门。
七十年代农村地面还没有普及硬化,到处都是土路,一到雨天,没胶鞋简直没法出门。
村民舍得买胶鞋的不多,长筒胶靴就更少了,大多时候,他们都是换个草鞋随便祸祸,夏天干脆光着脚丫跑。
上辈子苏巧云为了不被嘲笑娇气,明明带的有胶靴,却一次也没穿过,春寒料峭的,也跟着那些从小到大跑习惯的村民穿着草鞋淌泥地,落了个脾胃虚寒的毛病。
这辈子她再也不会管别人的眼光,连接五脏六腑的十二条经脉,一半都起于脚底,寒了脚伤了内腑,没人替她受罪。
一路到了大队,刚下过雨,到处泥泞,根本不能下地干活,她到大队一来是点个卯,也算是有组织有纪律;二来……
一进小院,就见花白头发的大队长蹲在瓦檐下抽着旱烟,正跟潘建国说话。
潘建国也蹲着,他虽也是土生土长的野杏村人,可到底是跟着他爹进过城长过见识的,家里相对也殷实些,舍得截了土布做专门的外衫罩裤,不像别的村民那样就单穿个夹袄棉裤,外面什么都不罩,一冬天不洗一次,袄袖领口都蹭得油光发亮。
夹袄棉裤不能总拆洗,可布衫单裤却是可以的,这就让潘建国看着比其他村民规矩了许多,第一眼就给人好印象。
潘建国抬头看向她,浓眉大眼四方脸,笑起来敦厚老实。
“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正跟大队长说着呢,你咋不跟乡亲们说昨个儿下午你一直跟我在后山挖地米菜,根本没可能偷鸡蛋?”
昨天是公休日,下午她的确在后山挖地米菜,也就是野荠菜,这时候的荠菜已经有点老了,而且开春就被挖的差不多了,能留着长大的不多,挖的人就更少了,她挖了一下午也没撞见一个人。
其实她是有钱有粮票肉票的,可上辈子她怕别人笑话她打着下乡支援的旗号搞特殊,就只能挖野菜增加伙食。
好不容易挖了半筐,天开始下雨,她匆匆下山,结果滑了一跤,连筐带菜全送进河沟里了。
筐都没有,挖得什么地米菜?
这就是她昨晚被诬陷时百口莫辩的原因。
上辈子的这时候,她还不知道撺掇李秀菊偷走鸡蛋再诬陷她的,就是潘建国,潘建国强|奸她之后,才得意洋洋地细数了他背后那些无耻的小动作。
那时候的她,对潘建国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加上年龄小又单纯,见潘建国帮她说话,虽然觉得撒谎不太好,可为了清洗嫌疑,还是顺着潘建国说了。
却没想到,从那儿以后,村里到处都是她跟潘建国在后山乱搞男女关系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