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双乌黑湿润的眼睛盯着,安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既不是来路不明,那你便说清楚了。”
叶重晖犹豫片刻,正要开口,叶重锦却道:“母亲不许跟父亲告状。”
叶重晖如醍醐灌醒,连忙道:“对,若是让父亲知道了,孩儿免不了一顿责骂,要孩儿说也可以,但母亲要守口如瓶。”
安氏正着急,听他这般说,越发不安,连忙摆手道:“你且说,我答应就是。”
见她应了,叶重晖才敢说出真相。
原来泰安书院每月底都会有一次诗文大赛,叶重晖本不爱参加这些活动,但听说有人私下设立赌局,赌每个月的胜者是谁,他往日不曾报名,年龄又小,没甚存在感,因此投他的人寥寥无几。
叶重晖思量之后,先去报名参赛,然后把自己的全部家当投进去,赌自己赢。比赛结束后,他非但拿了优胜名衔,还赚了好几十倍的银钱。
“孩儿听闻有位师兄有门路,可以买到寻香楼的点心,就托他帮了忙,想着阿锦怕药苦,说不定爱吃呢。”
叶重锦听得瞠目结舌,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瞧这些读书人赚钱才是真的快,安氏却是露出不赞同的神色,道:“家规里明白写着,不许行赌博之事,若是被你父亲和祖父发现,只怕要罚你跪祠堂。”
叶重晖嘟囔道:“本想偷偷给阿锦的,谁知道母亲恰好在这里。”
安氏白他一眼,“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却将点心盒放回叶重锦的手里,转头对叶重晖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便笑了起来,叶重锦亟不可待地打开盒子,想了想,递到叶重晖跟前,道:“你先吃。”
叶重晖微微一怔,随即眉眼弯了弯,从盒中捻起一只胖乎乎的兔子,道:“哥哥只要阿锦。”
叶重锦是属兔的。
见奶娃娃歪着脑袋露出懵懂之状,叶重晖勾起唇,将那只圆滚滚的兔子递到自己唇边,也不吃,却是微微垂首,在兔嘴巴上轻轻吻了一下。
叶重锦瞪大眼眸,觉得自己又被这小流氓调戏了,他扫了眼盒中的点心,挑出一块翘着尾巴的小狗,当着叶重晖的面一口咬掉了尾巴,俨然有一种宝宝咬死你的豪情壮志。
叶重晖咽了咽口水,他刚才瞧弟弟发狠的模样,竟真的感觉到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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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岩柏去上书房授课,直到下午才回,面上愁云惨淡,甚是忧虑。
安氏给他沏了杯茶,清冽茶香让叶丞相稍稍冷静下来,他放下杯盏,沉声道:“今年中秋,宫里要举办宴席,届时上至高官,下至黎民,皆与天子同乐,只怕我们一家人要去一趟皇宫了。”
“这有何忧心的,这几年老爷升迁,妾身仅是谢恩便去了好几次,哪里就有这么怕人。”
“可问题就在于,太子伴读前几日因故被退了回去,如今正在寻新的伴读。”
“老爷的意思是……”
叶岩柏道:“这中秋晚宴,不简单啊。”